他抬眼看向二楼,楼上也没有人活动的声音。
想起之前听说过,崔宜想让医生和他离开这里,晁戎猜测,也许医生是被崔宜接走了。
如果是那样,现在就得去找崔宜。
很快晁戎做出了决定,他信任的医生仅此一个而已。
如果崔宜没有在外面乱跑,光明守望基金会的那间秘密办公室里应该可以找到他。
晁戎轻车熟路,踏入电梯,毫不在乎头顶的摄像头。电梯门打开,他径直走出,向办公室走来。
监视器屏幕上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崔宜平静地看着,等待他来到门前,按下了开门按钮。
清晰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崔宜转头看向晁戎:“我等你很久了,三号。”
他的猜测果然没错,晁戎和简白藏没法顺利离开这座城市,迟早会向外求助的。
办公室内没有其他人,晁戎没有和崔宜多说话的想法,直截了当:“医生在哪里?”
崔宜眨眼的动作迟缓了几秒,偏头,向一旁的桌子示意。
晁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桌上摆着一张医生的照片。
晁戎皱起眉:“这只是一张照片。”
“他已经去世了。被人枪杀的,就在你和简白藏离开那天。”崔宜始终没有表露什么情绪,平铺直叙。
医生的遗体已经火化,和早已过世的母亲埋葬在一起。
晁戎定定注视崔宜,即便再怎么欠缺社会化,也知晓一个人的死亡对身边的人意味着什么。
尤其,他最近刚切身感受过差点失去简白藏的痛苦。
晁戎难得聪明了一回,医生的死,和救了简白藏有关。也就是说,是他带简白藏去求助的行为间接害死了医生。
“对不起。”晁戎说。
崔宜神情变化,露出略诧异的表情,他从没想到会得到三号的一句道歉。反应了一会儿,才说:“和你们没有关系,是杀人凶手的错。”
虽然道了歉,终归是亏欠医生的,和眼前的崔宜没有关系。晁戎退后一步,当即准备离开。
“你找医生,不是为了求助吗?”崔宜叫住他,“被其他实验体重伤的简白藏,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晁戎停下脚步,看他的眼神重新变得警惕。
崔宜说:“我听约翰说,简白藏当时出现失血性休克,差一点就死了。那么严重的伤,手术之后不能得到妥善照顾,及时补充营养,恐怕后果会很严重。”
晁戎视线转移到一边,显然被崔宜说中了。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过来找我们。学会向他人寻求帮助,绝不是没有担当的象征,反而是成熟的表现。哪怕是利用他人的力量,只要对自己有帮助,就可以去做。”崔宜站起身,“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坚持自己带着简白藏离开,那晚早点通知我和查理,事情都不会展成后面那样。你还没有吸取教训吗?”
他并不是在指责谁,而是陈述事实。
“简白藏重伤濒死,我父亲被人枪杀,这些事情已经生,无可挽回,你难道还要等着悲剧再次生?”
是的,一个人能做的事情,太局限了。晁戎眼中动摇加剧,又后退了一小步。
崔宜的声音过于平静,显得冷酷:“人就是要互相帮助才能生存下去,跟着你,简白藏只有死路一条。”
晁戎一言不,转身快步离开,瞬间消失在崔宜眼前。
悠长的叹息在室内回荡,崔宜侧目看着父亲的照片,那张照片上的面孔比医生年轻不少。他没有父亲的近照,这已经是好几年前的照片了。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崔宜拿起接通电话,查理的声音从那头传了出来:“亲爱的,时间到了,要记得好好吃饭哦。”
“嗯。”崔宜应了声,顿了几秒,“你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