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谐的场面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鸦青话说完了,当机立断地一退:“属下告退。”
江褚寒没回过去搭理鸦青,整个人往书桌上靠了靠,还是接着劝,“你早上吃得也不多,怕是不合胃口,尝尝点心,晌午我亲自去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卫衔雪霎时抬了下眼,“世子还有了得的厨艺?”
他江褚寒从前做的东西自来是不能吃的。
“那是自然。”江世子说得胸有成竹,他观察着卫衔雪还要张口的时候像是见缝插针,直接就将点心往他嘴里塞,但那糕点只塞进去一半,还有一半全散成了碎屑,落下来洒在卫衔雪衣服上。
“你……”卫衔雪嘴里塞了东西不能吐出来,直接咽进去还要卡住,再要生气也堵了一半了,只好搁下情绪嚼了几下点心。
江世子这会儿的功夫把桌上的纸页抽出去一张,又拿过了笔,他自己跑到书桌对面把纸页铺上,提着笔就开始划着什么。
“生气啦?”江褚寒嘴里不忘了说:“这才一日就气了,你还有好些时日要对着我,往后可怎么办啊?”
卫衔雪咽下点心,兜着衣服把碎屑弄了弄,“哪敢生你江世子的气。”
江褚寒摇了摇头,“你气急了才会这么跟我说话。”
“就是不知道卫公子在气什么,气我喂你点心?这不能够啊,这般好心伺候,本世子还是头一回,那你还是气鸦青?鸦青昨日是下手重了点,可你咬我的时候也没留过手啊……”他趁机抬头瞥了一眼,“难不成还是……画册?”
卫衔雪朝他眯了下眼,“什么画册,世子倒是说清楚一些。”
“宫里送来的画册啊,陛下这不是要给我选妃吗?”江褚寒低着头,话里却是坦然,“我也到了年纪,想来也是该找个媳妇,好歹替我管一管侯府,这里头账目多着,找个可心人也是合适的。”
他甚至笑了笑:“陛下这打算,还真算是关怀备至。”
卫衔雪将衣服拂下,抬眸时有些不动声色的冷静似的,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就祝世子得偿所愿了。”
江褚寒长叹一般道:“你这人呐……”
他似乎是写完了什么,把笔一丢,掀起那张纸来吹了吹油墨,“但陛下的画册我也不用看了,人选我心里早就定了,他要让我从画里边选,本世子就给他画上一张。”
江褚寒抬起手,把那画扬起来,对着卫衔雪就展露了过去,偏巧微风过来撩了一下,吹得纸页飘动了些许。
江世子仿佛摆弄了什么得意之作,笑得还有些显眼。
可卫衔雪定睛一看,怀疑自己眼睛生了毛病,怎么看着江褚寒笔下的东西老是眼睛疼,他委婉地说:“世子,世子还是多考量考量吧。”
“我若是……若是,应当也……”他摸了块糕点,想缓些尴尬似的,“世子还是别把这画呈上去了。”
江褚寒他自己都不看看他画了什么吗?
那画仔细辨认,怕是也只能看出画了个五官俱全的……玩意儿?
江褚寒顿时眉眼一拉,比着画就往前拍到卫衔雪额头上,他不高兴地说:“你润笔也好,找人画也罢,今天这张纸上不画成你的样子,本世子就把这张纸呈上去。”
他理直气壮:“不会画画,我还不会写字吗?”
“……”看着江褚寒张牙舞爪,卫衔雪一时还有些语塞,这人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解释也好,安抚也罢,卫衔雪这会儿还真没什么好生气的余地了。
他把纸张从额头上拿下来,只是低头一看,那墨迹浸透纸背,他刚要担心额头上是不是也黑了,就见江褚寒看着他笑了起来。
卫衔雪心起猜测的时候就用袖子擦了一下,果真就一手的墨迹,他江褚寒见着,还笑得更欢。
“……”卫衔雪抓着纸页就往桌上一拍。
江褚寒不含糊,笑着就凑上来,“怎么变成花猫了,我来给你擦擦。”
江世子抹着手就往他脸上糊过来,仿佛小心仔细地给他脸上擦了个遍,可他松开手,卫衔雪一脸花猫的模样更成了真。
卫衔雪拿手心想也知道江褚寒干不出什么好事,他坐在椅子上往后仰,一双沾了墨的手拦着人,“我可不像世子满柜的衣服,沾了墨可是要洗的!”
“在侯府你还担心什么。”江褚寒直接端着椅子把人一拥,几乎提着椅子顿了一下,差点把卫衔雪摇懵了,“衣服脏了洗就是,本世子还给你买新衣裳!”
江世子大方一说,看人愣了片刻,直接就倾下身往人脸上一亲卫衔雪几乎还没来来得及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