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雌虫甚至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被关起来,他只记得夜深的时候,他想念起自己死去的雌父,忍不住跑去雌父曾经住的阁楼啜泣,却被雌君大人狠狠责罚了顿。
雌君大人骂他晦气。
雄父冷眼旁观,像厌恶他倔强的雌父般,厌恶且无情地看着他跪在地上被鞭挞抽打。
背部的疼痛再次袭来。
狭小的储物间也愈漆黑。
到处都是黑暗,透不进一丝光。
他拼命捂紧啜泣的唇,僵硬地盯着窥探不清的角落那里仿佛藏身着一只正欲掀开獠牙,凶狠抓住他的脚腕,将他剐肉剔骨、吞咽入腹的可怕怪物。
“雌、雌父,救救我……”
他不想要哭,可实在是太害怕了。恐惧的眼泪,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小雌虫突然想起雌父曾经说过话。
病重中的雌父温柔地抚摸他的头,通红着眼眶哽咽道,“萨缪尔,我可怜的雌子,你太爱哭了。如果雌父不在了……你该怎么办?你的雄父不会喜欢爱哭的雌虫的……”
“对、对不起……”
小雌虫咬住唇,忍着哭腔道歉。
他想念雌父。
雌父离开他的时候,用冰冷的手紧紧握住他。这只一生都被辜负、被束缚耗死在家族的雌虫,到死都倔强得不愿再见昔日的伴侣一面。
然而他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他的雌子。
他不希望他的雌子和他一样,被虐待困死在艾尔沃德家族。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抚摸萨缪尔的脸,告诉他,“我的雌子,你从来都没有错。”
“答应雌父,逃离这里。”
“你总会寻求到属于你的那份疼爱……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了。”
小雌虫蜷缩在地,已经麻木得掉不出半点眼泪。他空洞的眸子逐渐被黑暗侵蚀,无助嗫嚅,“雌父……为什么不带我走。”
为什么要留他一个人在漆黑的屋子。
唯一疼爱他的虫也离开了,不会再有虫爱他的。
无形的刀将小雌虫的心脏,穿刺的鲜血淋淋。他昏昏沉沉,眼前一度出现幻象。
他仿佛看见了死去的雌父,正温柔地坐在他的身旁,缓缓抚摸着他的脑袋。
‘萨缪尔,你会更坚强的。’
‘我心爱的雌子,再坚持一下。’
在雌父温柔低语中,黑暗中忽然有了一丝光亮。但那丝光亮,还未通达外界。
‘萨缪尔,你要逃离这里……’
雌父的嗓音越来越远,随后响起的却是亚雌的嫌恶,“雌父,他不会死了吧?”
“死了也就算了,反正也没虫在意。”
……
小雌虫是被吓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