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抖落烟灰,打破沉默。
时隔多年,这个名字再次出现。
我确实在生命的最后时期见过他。
当时我存款还有十几万。那是从大学开始打工,一点一滴存下的。
可这点钱根本不够看病。
进口药物太贵,十万块几个疗程就没了。
手术费更是天价。
林煜辰最早知道我的处境。
表面冷漠刻薄的他,内心却意外地温暖。
“缺钱就跟我借,以后再还。”他说这话时依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但我始终没开这个口。
这笔钱我注定还不上。
他借给我就等于打水漂。
我不愿带着这么大的人情债离世。
这十万该怎么处理成了难题。
正当我纠结时,从医院出来遇见了韩江。
他看到我,露出轻蔑的神色。
显然又是来找陆止白麻烦的。
陆止白入行初期,经人介绍向韩江借钱。
不料掉进了陷阱。
高利贷性质的债务,利滚利变成几十万。
想告他都难。
既缺证据,他还有黑道背景。
穷时一块钱都嫌少,更别说这么大数目。
那段日子陆止白总是失眠。
我与韩江对视。
他忽然冷笑道:“瞪什么瞪,有钱还债了?”
我点点头。
“就这十几万,不够的话只能两败俱伤。”
我的表情可能让他觉得我已经豁出去了,一时竟愣在原地。
许久才想起要挥拳。
我纹丝不动地站着,冷冷威胁:“你这钱来路不正。想玩命,咱们一起下地狱。”
反正我也不亏,临走前还能拉个垫背的。
“贱人。”他啐道。
他眼睛发红,最后还是拿了钱走人。
从此再没来找过麻烦。
现在陆止白又提起他,我恍然失神。
回想当时是不是太冲动?我摸着头思考。
其实并不。
要是带着存款离世,那才是真正的亏本。
这分明是最明智的选择。
秦悦环顾四周问:“提韩江干嘛来这种地方?他能在这儿?”
陆止白应了声,指向远处一个戴安全帽指挥施工的人:“不就在那儿。”
“真的假的?”秦悦难以置信,“你搞的鬼?”
陆止白嘴角勾起冷笑。
“罪有应得。”
他向来睚眦必报,不让人占半点便宜。
秦悦望着工地叹息:“你应该明白了。当年韩江收手,是因为顾微凉用最后的十万帮你解了围。”
“她病情。。。”
陆止白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