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年年环抱着手臂,瑟瑟发抖,她吸了吸被冻得发硬的鼻子,低着头一路向家赶。
就快到家了,只差几步的距离让周年年低着头躲寒风,凭着感觉往前冲,没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大门前左侧。
「哎哟。」
周年年捂着脑袋低吟一声,又伸出手揉了揉被撞疼的地方,这才?慌不忙地看向无辜被撞的路人。
「咦?」
对方带了个纯黑色的口罩,但那如水墨画般隽雅深邃的眉眼,还是让周年年认出了人。
「沈知节?」
「你?怎麽会在这里?」
她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问道。
「……」
一直惦记着的人突然从天而降出现在自己面前,沈知节眼神中漾开一抹惊喜的笑?意,唇角刚刚勾起就被这两?句话破坏到了心情。
不解风情,大概就是这种了。
他嘴唇蠕动几下,捏紧了手中的深色毛巾,「我……」
「天啊,怎麽回事?我才?注意到!」
刚刚没注意,周年年抬起头就看到自己家大门口原本红棕色的大门被涂抹上大片大片黑色污迹,仔细闻起来?还有点臭味,不知道是什麽脏东西,门口还有残留的鸡蛋壳和鸡蛋液,烂掉的青菜黏在地下。
门上似乎还有被人猛揣的痕迹,周年年气?愤的回头,看到沈知节一脸平静的站在自己旁边,「你?刚刚是在帮我清理大门?」
「嗯。」沈知节淡淡应了一句,「我有带手套。」
周年年不知道怎麽形容此刻自己内心的感觉。
胸腔里有些酸酸胀胀丶有些恼怒气?愤丶还有她故意不在意想?忽略的委屈。
去他大爷的,正常人好好的谁想?进公?安局呀?谁会想?被关进小?黑屋,被陌生人一遍又一遍冷冰冰的询问她没有做过?的事情。
坐在计程车后座时,她不是没想?过?会有人被带着节奏故意做一些过?激的事情,毕竟她现在疑似有了污点,这个污点可以被任意攻击。
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们可以夹带私货的任意宣泄自己的情绪。
但她没想?到,此时此刻,沈知节居然会站在这里。
抛开他的身?份。
在这样冷清刺骨的夜晚,有人站在她家楼下,帮她一下又一下擦拭着被弄脏了还带着股臭味的大门。
有一个人只身?站在寒夜里,任更深露重,独立风中,只为了她。
久久没有回应,沈知节觉得有些尴尬,他故意轻咳一声。
「你?吃饭了吗?」
「谢谢你?。」
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沉默。
呜呼的北风呼啸而过?,如果它真的能察解人的心意,此时就应该转向温和。
周年年咬着嘴唇,杏眼迷蒙地低垂,向旁边的人试探着伸出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