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里带着丰富的感情,有期待、有紧张、有怀念、有遗憾,还有一些别的,金衔玉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他伸出右手,青色的衣袍衬得他的手羊脂玉一般白。
“要上来吗?”
金衔玉像是被蛊惑一般把带着水珠的手放上去,在放上去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他现在身上光溜溜的,站在衣冠端庄的药生尘面前格外的别扭和羞涩。
药生尘握紧了他想要收回去的手,把他拉上了岸。
还来不及羞涩,一块白色的浴巾就罩在了金衔玉的头上,浴巾很大,足够遮住金衔玉的身体,他的身体陷在纯白的浴巾里一点一点被擦干。
药生尘无疑是在做一件极其庄重、极其正式的事,脸上都是认真,没有半分亵玩的意思,金衔玉抬起被热气氤氲得湿漉漉的眼睛,他的大脑整个都放空了,他的意识随着药生尘游走。
药生尘从旁边的托盘上取下衣服,一件件亲手给金衔玉穿上,雪白的里衣、白色绣银线交领中衣、青色下裳、腰带、玉佩组,最后披上青色的青色广袖外袍。
金衔玉站在原地,看着他的爱人给他赤……裸的身体穿上一层层象征着身份与地位的华服。
最后,药生尘退后一步,骄傲的欣赏面前的金衔玉。
他带着金衔玉去楼上,一边走一边像是陷入了回忆。
“这是我们家祭祀先祖时穿的礼服,外袍上绣着药兽,传说人生病后只要在它耳边说自己的病情,它就会采来治病的药草,是神兽里的华佗。
每有药家族人娶妻就会开祠堂,请族谱,将妻子的名字写在自己的旁边,从小到大我参与过不少这样的活动,其实我小时候也幻想过自己娶妻时请族谱的样子,那个时候不是期待婚姻,而是因为成亲的人可以站在最前面。”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药生尘本来以为自己忘得差不多了,没想到真的说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记性那么好。
直到现在他还能想起他爷爷站在最前方带着一大家子人祭祖的样子,老头保养的很好,顶着寒风站在所有人的前面,有一年还下了雪,他的身体一点都没动过,站得板板正正。
当时就连药无病都是个十六七的少年,身材修长,行动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弱柳扶风的气质。
“当时我还担心,等以后我哥带着族人祭祖的时候该怎么办呢?我感觉他都能被风吹跑。”
只是他还没见过药无病当族长的样子就到这来了。
三楼装了玻璃屋顶,只要按下遥控器就可以看到繁星点点的夜空,即使药生尘开了灯,星星的存在感依然强烈,好像他们现在是在露天的背景下,金衔玉喉咙干涩,莫名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药生尘要干什么,又好像知道一点。
在漫天星光的注视下,药生尘拿出了一枚玉佩,上好的羊脂白玉,可遇而不可求的料子,一半镂空雕琢着苏子的图案,一半浮雕,上面刻着“衔玉”二字,药生尘有点紧张,他拿着玉佩的手都有点发抖。
“我能给你带上吗?”
金衔玉嗓子尤其干涩,他张张嘴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
“嗯”,又努力憋出一个干涩的“好”。
与他的嗓子截然不同的是他的眼睛,眼睛很热,这是要流泪的前奏,实际上金衔玉的眼睛已经充盈着水润了。
动作悉索,药生尘挂了两次才给他把玉佩挂上,他给金衔玉看自己的玉佩,那是一个全镂空的苏子图案,药生尘的小名就叫苏子:“玉佩代表着身份,我的是苏子,你的玉佩一半是苏子,这代表你是我的伴侣。”
这也是药家独特的认人方式,所有进族谱的人都会有对应的玉佩,药家每人都有个药材小名,玉佩就是全镂空他们对应的药材,等他们成婚后请族谱那天,族里会给一块半镂空半浮雕的玉佩,由他们的伴侣为他亲自挂上,这个过程叫结佩。
镂空代表结婚对象是谁,浮雕代表你是谁,这样谁是谁就一目了然,大家一看就知道你叫什么,是谁的对象。
“也许他们不会知道,但是我还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你,你是我唯一的伴侣,是在族谱上要紧紧挨着的人。”
药生尘轻轻上前一步抱住了金衔玉。
从他见到剧情之外的金衔玉起,他在这个世界就有了锚点。
作者有话说】
传统的五正色为白、青、黑、赤、黄,五行分别为金木水火土。
青色不是绿色,它有点偏蓝,比我想象的要暗,大家可以去找找。
因为青色属木,有着草木初生,万物相长的含义,药家又世代行医,所以把青色作为家族祭祀衣袍的主要颜色,同时兼顾五行。
组玉佩又叫玉佩组、玉组佩,在古代是身份的象征,组玉佩越长就代表身份越高,但是因为很复杂,所以到了西汉时期就逐渐不再流行,在明代又再次兴起。
小药戴苏子玉佩的方法遵从的是男左女右,家族玉佩的左右代表着性别,组玉佩怎么戴没有要求。
注意:!!!
关于药家的部分都是我自己编的,大家不要误会!!!
关于玉佩的部分完全就是因为作者回家过年总是分不清一堆陌生的亲戚,想着要是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忙分人就好了,于是玉佩的规则诞生啦![三花猫头][三花猫头][三花猫头]
雨季与三周目
◎世上只有妈妈好◎
灯熄灭了,窗帘也拉上了。
他们的卧室在二楼,客厅的正上方,一整面单向巨型落地窗贯两层楼,在白天他们可以躺在床上就把远处的景色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