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角有些湿润。
“而赤司——”她的声音已有些颤抖,“十五岁的时候就看清了真实的世界,把握住了社会的规则,他知道,在这世上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就是真心。”
费奥多尔倏地放下手上的吹风机,捂住她的双眼。“都过去了。”
能感受到掌心有些濡湿。坐在梳妆台前的少女静默着流着眼泪。他那双血红的眸子看着她,俄而视线转向落地窗外的一轮血月。
大道寺未来捉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掌从她眼前拉下来,转而纳入手中。
费奥多尔的手很凉,就像寒玉一样。
“冷吗?”她问。
费奥多尔摇了摇头。
她把那寒玉一般的手靠着自己的脸颊,刚出浴的脸颊被热气蒸的红彤彤的。
“热吗?”他问。
大道寺未来同样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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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半
她靠在费奥多尔的肩上,两个人都没合眼。
只听得到风卷起纱帘的忽忽声,隐隐约约,或明或暗。
“怎么没睡?”她伸出洁白的胳膊搂住枕边人,柔声问道。
“睡不着。”费奥多尔看着她,“你怎么也没睡着?”
她愣了一下,松开胳膊。
“在想从前的事情。”她答。
费奥多尔把她露在被子外的胳膊重又塞了回被子里,还给她掖了掖被角。
“我在想,很多事情都挺神奇的。”她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从前的我,因为赤司在学小提琴,我为了和他有共同语言特地也去学了小提琴。因为赤司和忍足是同一个音乐老师,我特地去求忍足帮忙引荐,让我也跟着这个老师学习。”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这个老师只喜欢男学生,所以我在她手下吃了不少苦头。”想起往事,她现在居然觉得还有点搞笑。
“我对小提琴没有半分兴趣和天赋,完全是为了赤司学的。现在还会拉几个曲目,完全是那时候下的苦工。但是,对于这样追在他身后的我,赤司从来不会回头看一眼。”
“可你大提琴拉的很好。”费奥多尔静静地听她说着,轻轻加了一句。
“嗯。”她使劲蹭了蹭他的肩膀,头发丝落在肩膀上,有点痒痒的。
“月咏或斗老师也说过,我真正的天赋在大提琴上。但是我没想到,赤司居然也来到了月咏老师的琴室。”她有些迷茫,无意识地咬着下唇,“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但不应该是这样的。”
“或许…”费奥多尔冷静地道,“他是为了你——”
她有过这种猜测,但只是一瞬。理智果断地抽了她一巴掌让她清醒。“不可能——”她断然道。
“为什么不可能?”费奥多尔那双恶魔般的血红双眸在黑夜里盯着她,“也许这一条时间线上的赤司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也许这个世界里的他对你有着好感,既然你都能回到二十二年前,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