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着的面色苍白的时易之,老大夫吓了一大跳,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这架势将广寒仙与益才的心也再次提了起来。
直到把了脉,又检查了一遍脑后被砸过的地方后,老大夫皱成一团的眉头才隐隐舒展几分。
“这位公子并无大碍,脑后的伤也并未伤及根本,喝几帖药,再好生修养一段时日便可。”
“如果没事儿,我们家少爷为什么还不醒啊?”益才急得团团转,眼睛一直盯着时易之,一副恨不得代主受罪的模样。“是不是有什么把脉把不出来的内伤?”
老大夫摸了摸自己的长须。“就是内伤也能够探查一二的,从脉象上看这位公子确实无事,但到底还是被伤了脑袋,所以昏睡一段时间也正常,约莫着最迟明日便能醒来,无需太过担心。”
得了这样的保证,益才终于放下心来,叫人送走了老大夫后,就立刻吩咐小厮去捡药煎药。
人也看了,药也开了,既然时易之没事,那广寒仙也没有再留下的打算。
他昨日淋了一日的雨,又在野外的石檐下将就了一夜,因而如今身上沾满了泥沙草屑,这样一副邋遢的乞儿模样,教他实在无法忍受。
而且肚子也空了许久,现在身体疲软无力、头晕眼花,也是该吃些东西了照顾照顾自己了。
这么想着,他就转了身子开始往外走了。
可刚走到一半,益才就蓦地叫住了他。
“寒公子!”
他停下脚步回身看去,就见益才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和脖子,很是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前些日子小的说了些冒犯的话,还望寒公子大人有大量,能原谅小的,当时小的也是猪油蒙了心了,才会多嘴您和少爷的事情。”
广寒仙这才想起还有这一茬来,不过他本来也不对时易之的心抱有什么期待,所以根本就没有把这当一回事。
但这话不能和益才说,也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不在意,否则到时候传到时易之的耳朵里,又会多生事端。
于是他垂眸沉吟片刻,随后才故作高深地说:“时少爷会不会喜欢人我不知道,我只能知晓我的心,可我的心也是由不得我自己的。
“人道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因而我也在期望着有朝一日能够得到回应。”
语罢,他也没再看益才,径直往自己的西厢房方向走去。
益才看着他的背影,换手挠了几下另外半边脸,不甚明白地低声嘟囔道:“不愧是喜欢少爷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但我怎么听不大懂呢,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算了。”想不通他也不想了,晃了晃脑袋回到了里间。“伺候少爷去。”
第24章第二十四枝依偎相拥
实际时易之并未昏睡多久,大夫走了不到两个时辰,他就醒了来。
霎时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昏昏沉沉的不说,脑后的某个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他强撑着疲惫睁开了眼,入目的却不再是那个昏黑潮湿的石檐,而是熟悉的阳春府宅卧房的床顶。
他眨了眨眼,试探地喊了声,“益才。”
声音沙哑不堪,嗓子也十分干涩。
“诶诶诶——”熟悉的应答声立刻响起,而后就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与喊叫声,“少爷!少爷!您醒了吗?是您在叫益才吗?”声音由远及近,直到床边。
时易之被益才的声音吵得脑袋嗡嗡响,他摆了摆手。“给我倒杯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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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好嘞。”益才面上一片喜悦,马上迈着小碎步子赶忙去倒了一大杯热茶,送到床边后又将时易之给扶坐了起来。“少爷您终于醒了,小的和寒公子都要担心死了。”
一杯热茶下肚,不止干涩的喉咙舒服许多,身体也熨帖不少。
听到益才提到广寒仙,时易之也立刻打起了一些精神。“寒公子此刻在何处?他的身体可无恙?有无受伤?有无被吓着?”
益才顿了顿,眨了几下眼睛,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寒公子好得很呢,少爷您当时昏迷着,还是寒公子将您给抱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