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衔月拢了拢身上大氅,那大氅虽勉强抵御着秋风,可她丝依然湿漉。
山风一吹,寒意直钻心底。
周围一道道审视的目光,像尖锐的针,刺得她浑身不自在。
好在旁边那个人,只需站在那里,便给了她无尽的底气。
让她觉得自己并非穷途末路,孤立无援。
深吸一口气,她向前走了一步,“回太妃,事情是这样的。”
她不卑不亢,脊背挺得笔直,用平静的声音,将这段惊心动魄的遭遇缓缓道来。
从她在半山腰独行开始,昭阳公主的侍女如何拦住她的去路,赵平怎样言语威胁,以及有人把她推下水的事情。
众人听了她这番话,脸色皆是大变。
昭阳公主却不慌不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说道:“全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不过是个穿宫装的侍女,如何就能证明是我的人?再者,那位侍女又没有害你,你自己走了小路,两者有何关联。”
目光落在她脸上,字句像是淬了毒:“说不定就是你和赵平暗通款曲,眼看东窗事,就在这里血口喷人!”
萧衔月对上她的视线,见她正似笑非笑,笃定她无法翻身,笃定这场诬陷天衣无缝。
她打量着昭阳身后的侍女,果不其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想来昭阳既然处心积虑要害她,就不会留在这么明显的把柄。
她抿了抿唇,心中告诫自己必须冷静,看着冯太妃,语气诚恳:“我所言皆为实,其中细节,请太妃派人明察。”
而被人捞上来的赵平,此刻浑身湿透,活像一只落汤鸡,狼狈不堪。
他牙齿打着颤,上下磕碰,眼看有人替他撑腰,仍不忘嘴硬:“明明就是你和本公子情投意合,答应了在下的邀请来这里同我密会,眼看事情暴露,何须在此惺惺作态!”
萧玦目光如刀,冷冷扫过赵平。
后者瞬间噤声,不敢再说一个字。
昭阳公主看不下赵平这副胆小如鼠的样子,心中恼火,她试图将矛头指向萧玦,冷声道:“萧侯爷想护短,可也不能这般颠倒黑白!今日之事,定要给本公主一个交代。”
萧衔月毫不退缩,抢白道:“公主殿下,我出身定远侯府,自知礼义廉耻。今日之事,究竟是谁在血口喷人,大家心中自有公论。”
冯太妃在两人脸上游移,眼下没有任何证据,一边是她喜欢的晚辈昭阳公主,一边是天子重臣萧玦。
一时之间也有些为难。
萧玦不急不躁,见逢泽走到身旁,附耳说了一句。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又看着眼昭阳,淡淡道:“把人带上来吧。”
“公主演了这一出好戏,实在是煞费苦心。”
逢泽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带了一男一女两个瑟缩的人上来。
昭阳公主看到两人时,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脸上笃定的笑意瞬间敛了敛,她盯着萧玦:“萧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人证。”萧玦缓缓说道。
人群后,楚梦梨的脸孔瞬间变得白。
男子是赵平的小厮,眼看众人视线都落在他身上,自知事情已经隐瞒不了。
他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一股脑儿全招了:“小的……小的亲眼瞧见公主殿下的侍女去找我家公子,说事情已经安排好了,让他在枫林里的池塘边候着…。。”
“吃里扒外的混账!”赵平想冲上去给他一脚,却被几个侍卫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只能在原地跳脚。
而丫鬟打扮的女子早就被这阵仗吓得慌了神,双腿软,几乎站立不稳,颤声道:“是奴婢将人…。推进了池子里。”
“你推了谁?又是谁命令你这么做的?”冯太妃冷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