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岸,既然你來攬月城找死——」他一字一頓,恨意森然,「那我就成全你。」
師岸淡然抬眸,「同樣的話送給你。君執天。」
他道:「你自恃修為獨步三界,知道我在城中,卻故意裝作不知,是為了什麼?」
君執天冷冷道:「當然是為了在神女面前把你殺了。」
他望了一眼應憐,唇角挑起一抹冷酷的微笑,「神女,是你先毀的諾。這次抓到你後,我絕對不會饒過你。」
應憐:「……」
就知道君執天要發瘋。
她放柔了語氣,喚君執天,「殿下,冷靜一些。我回極天城後,依舊可以踐行約定——」
雖然照現在的形勢來看,她如果回了極天城,又下去參加他的魔君繼任典禮,很可能會面臨一場鴻門宴。
一旁的師岸聽著,微微皺眉,「不必和他多言。」
之前應憐也和他說過這個約定,但在師岸看來,魔族完全不值得信任。
特別是君執天。
他轉向君執天,道:「你說極天城傲慢,自己也不遑多讓。比如說……妖族,你就從來不放在眼裡。」
君執天的目光一掃妖族二皇子,「這些廢物?」
二皇子此刻還是龍型,但已經從空中墜落,伏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高修鬥法,就算妖族有心救他們的皇子,也沒勇氣當著君執天的面救他。
師岸淡聲道:「廢物也有廢物的好處。比如說——」
天色漸暗。
月光被陰雲遮蔽了,寒風呼嘯,溫度迅下降。
深黑色的陣法在空中無聲綻開。
它像一張巨口,將周圍的妖族士兵都拉入大地,吞噬其中。隨著祭品的增多,陣法越來越亮,甚至開始蠶食妖族二皇子的身體。
君執天眸色微沉:「——獻祭陣。」
「不錯。」師岸道,「就算是螻蟻,也有它的價值。君執天,死前記得這一點。」
◇
應憐的目光向下看去。
從遠處看去,獻祭陣像一個巨大的漩渦,從攬月城席捲而出,比夜色還要黑暗。
獻祭陣獻祭的祭品越多,威力就越大,對施術者的反噬也越大。
雖然師岸沒說什麼,但從他漸漸蒼白的面色來看,應憐便知道,他的消耗也很大。
眼看著獻祭陣逐漸向周圍擴散,應憐出聲阻止,「再擴散下去,你的反噬會越來越重。」
「如果能在這裡殺了君執天,那付出這種代價,也算值得。」師岸的聲線依舊平穩,「應憐,這也算是為你報仇了。」
應憐遲疑了下。
實際上回想一下,在攬月城這段時間,君執天也並沒有對她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還想利用他,想辦法恢復靈核呢。
她道:「實際上,他對我也不算很過分……」
一聲巨響從下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