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穿越过来的时间是他们已经是朋友的时候,要是穿到他俩压根都不认识的时候那简直两眼一抹黑,毕竟从今天早上和宋解舟分开之后他就一直隐隐的有点焦躁不安:
他失去宋解舟这件事生得太过突然,而重生这件事更是匪夷所思。他的精神被这种巨大的不确定性反复冲击,导致他总觉得只要没把宋解舟放在眼皮底下看着,就会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他在宋解舟出事后也读过不少心理学书籍,大概可以察觉得到自己是有点pTsd了,但应该也没严重到影响到正常生活的地步。
只要这一世的宋解舟能好好的……他真的没有办法再承受一次那样的痛苦了。
苏铭时的眼神黯了黯,搓了搓自己冰冷麻的指尖。
Themoon咖啡店开在a市财大和音乐学院的中间,装潢却十分考究,跟周边那些以学生为主要消费群体的店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虽然也不乏有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学生,但显然这种复古的装潢风格也不是当代年轻人的心头好:和周边的店铺相比,Themoon总是显得比较冷清,一般都是一些比较喜欢安静的教授和学生才会来。
宋解舟从大一开始就在这里打工了,因为这间店铺的老板林舒月是他小林舒晨的姐姐,她一听弟弟说宋解舟在找兼职就让他过来她店里帮忙。
当然,宋解舟心里清楚,说是让他去帮忙,其实是林舒月想要帮他,毕竟这家店环境又好,工资也算高,自然是不会缺人来应聘的。但他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他心怀感激地接受了这份工作,唯一的要求是只接受和店里其他人一样的工资,林舒月拗不过他,最后也只好歇了借工资的由头资助他的想法。
于是他便一直在这里工作,直到现在。
林舒月不会天天过来,大概一周才会过来一次,但每次来都会给他们带点好吃的。今天也不例外,给他们带了三明治,到了午饭时间,一起值班的同事便一起帮他热好了放在他旁边。不过他最近没什么胃口,但也不愿意拂了别人的好意:他把这个三明治分成了两半,拿起其中一半食不知味地咽了下去,然后把剩下一半放回了冰箱。
“剩下的还可以当晚饭吃。”宋解舟心里想着,又把吧台再仔细打扫了一遍,准备迎接下午的客人。
店门口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宋解舟抬眸,一个穿着卫衣的青年裹着深秋的寒气走进了店门,在跟他对上视线的时候,一双灿若繁星的眼睛毫不吝啬地朝他弯了弯。
宋解舟的心不由得跳快了两拍。
是苏铭时。
宋解舟定了定神,也向他回了一个笑:“你来了,喝点什么?”
苏铭时飞快地扫了一眼菜单,很快答道:“冰香草拿铁吧。”
这些时日,宋解舟已经对苏铭时的喜好了解得非常清楚了:他喜欢甜的、冰的。什么美式和浓缩他都退避三舍。
跟小孩一样。
想到这,宋解舟展颜一笑,沉甸甸地压在胃里的那顿食不知味的午餐好像也随之轻飘飘地飞走了。
“好,你先找个地方坐。”宋解舟应他。
苏铭时点点头找了个能看到吧台的位置坐下。
宋解舟取出杯子,加上冰块,倒好牛奶和香草糖浆然后走到机器旁,熟练地研磨、压粉、萃取最后把萃取好的咖啡液倒进玻璃杯里。
苏铭时盯着宋解舟的手,他的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手背上有着微微凸起的青筋,既漂亮又充满了力量感,无论是在弹琴还是做咖啡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从前很多粉丝在网上讨论这双手,称其为手控福音,他每次刷到这些微博都觉得心里有种莫名的优越感——毕竟他们只能看图片。而他可以上手摸。
苏铭时用力地碾了碾自己的指尖,想要缓解伴随着自己的回忆而不停从皮肤深处散出来的痒意,但用处不大,抬眸一看宋解舟已经端着咖啡朝他走了过来。
他心里悄悄生出了几分卑劣的想法。
宋解舟走到桌边想把杯子放在桌上,苏铭时伸出手做出想接过而又不小心碰到他的样子,用指尖扫过宋解舟的手背,随着这短暂的接触,微妙的满足感终于从心尖上缓缓生起。
宋解舟手颤了一下,紧张地看了一眼桌面后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撒出来,宋解舟看向苏铭时,后者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带着无辜和歉意的笑,宋解舟也只好回了个笑,把这次触碰归咎为一个意外。
但他没看到的是,苏铭时在他转身之后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一下他通红的耳廓,又情不自禁地将自己和他接触过的指尖贴在了嘴唇上。
苏铭时在暂时满足了自己心里不可告人的欲望之后,终于拿起了课本开始看了起来,但显然重活一世也没能解决他沾书就困的毛病,没过一会他的眼皮就开始打架,靠着冰拿铁续命勉强学了小一个钟。等宋解舟做完了店内的订单终于空闲下来,再看向苏铭时的方向时,却看到他已经侧趴在桌子上。
午后的阳光漫过落地窗,将他拢进了怀里,他在一片朦胧的光中闭着眼。
苏铭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