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第三场考完,宋瑜还没走出考场,就一头栽了下去。
伸长脖子等在贡院外的郑小黑,看到又有考生被抬了出来,不由很是嫌弃。
这帮书生也太弱了,考个试还能晕过去,要是指望他们种地,估计他们能把自己饿死。
等到那人被抬上了马车,郑小黑才听到有人说那人是院试案啥的,不由赶紧追了上去。
郑小黑跑的太快,没听到后面出来的考生出的感慨。
“那个姓宋的可真够倒霉的,被分到挨着茅厕的考舍不说,房顶还漏雨了。”
“听说他还吃了坏掉的烧饼,拉肚子拉的脸色青。”
“他家里人怎么那么粗心,竟然还给他带烧饼,不知道在这里头最好吃白面馒头吗?”
“你快别提馒头了,我这几天净吃馒头了,听见这俩字都觉得噎得慌。”
“我不也是顿顿馒头嘛,哎,总算是考完了,再考下去我也得晕。”
……
大家都在感叹姓宋的考生如此倒霉,倒霉蛋本人已经撑不住了。
躺在马车上,都烧的满脸通红了,宋瑜还在郁闷。
好像不应该是这样啊,人们不都说福祸相依嘛,他都被屠户女休弃了,怎么还会祸事连连,如此倒霉啊?
他现在都记不起自己第三场试卷上写了什么,头晕晕乎乎,手颤颤巍巍,勉强写完已经尽了全力,内容如何,真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四岁开蒙,十四年苦读,可能都要白费了!
宋瑜心里有苦说不出,他不想被人同情,更不想被人嘲讽,他努力撑起身子,对连声催促车夫要把他拉去医馆的王绪道:“王兄,烦劳你把我送客栈吧。”
王绪拧眉不赞成,沉声道:“宋兄,你病的这般重,还是先去医馆吧,等大夫看诊完,你就跟我去姑母家,那里清静,还有下人伺候,你一个人在客栈可怎么行?”
宋瑜头晕目眩,浑身绵软无力,还是固执道:“王兄好意,我心领了,我无事,就是累的脱了力,休息一下就好了。”
王绪拗不过宋瑜,只得把他送回了客栈,命小厮赶紧去请大夫。
等到郑小黑一路打听找过来时,王绪正六神无主,看到郑小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抓住他连声道:“要不是因为你,宋兄也不会病成这样,你还过来作甚?非要逼死他不成?!”
郑小黑怔了怔,忽地乐了,“姓宋的狗东西要死了?”
王绪……
同院三考生呆若木鸡,他们听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宋瑜竟然还有死敌的吗?
东厢房考生扶头走人,“我实在头晕的很,得回去歇歇。”
正屋两考生也醒过了神,一个嚷着累的站不稳,一个喊着腿肚子要抽筋,都纷纷溜之大吉。
小厮带着老大夫冲了进来,打断了郑小黑和王绪的眼神厮杀。
老大夫给宋瑜把了脉,说他是心火郁结外加受凉染了风寒,给他开了方子。
王绪让小厮去抓药,自己揪着郑小黑不放,“要不是你打了宋兄,宋兄的身子不会这么弱,更不会心火郁结,你把宋兄害成这样,若再不好好照料宋兄以做补偿,我定要抓你去见官。”
郑小黑看王绪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傻子,让他照顾宋瑜,就不怕他把宋瑜给照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