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故人。”
“可否一见?”
“你真想见?”
顾勇志的眼神里露出些许戏谑之色,让顾清晏感觉非常不好。
这位故人,可能不是他以为的那些人,而是一位他想不到的人。
除了贺尚书和长公主的人,满朝文武还有谁,是他想不到,不方便见的?
顾清晏飞快把那些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骇然现,没有。
没有一个人能让大伯父用这种神情,问出这种话来。
除非——
那个人不是朝廷命官,不在朝堂之上。
一个身份特殊,分量极重,不方便让他见到的人,会是谁?
忽然想到一个人,顾清晏不由脸色大变。
顾勇志看到顾清晏脸色大变,反倒笑了起来。
“我们兄弟四人中,属你爹心思最细腻,书读得最好。
你祖父本打算让他从文,考个功名,给顾家在文臣这条路上趟一趟。
你爹却要当驸马,驸马就驸马吧,当个富贵闲人也不错。
可最后,他还是走上了你祖父的老路,一条道走到黑就是一个死。
你啊,少学他,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做人还是傻点好。”
顾清晏还是第一次听到大伯父同他说这么家常的话,却没有心情琢磨这些话背后的深意,只紧紧盯着大伯父问。
“您同那位故人是什么关系?”
“这个还重要吗?”顾勇志拿起茶,慢悠悠抿了起来。
顾清晏额头青筋直跳,怎么会不重要?
如果真是那位,大伯父同他私下来往被皇上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一朝天子一朝臣,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皇上怎么能容忍他的臣子跟先太子后人有往来?
这事儿往轻了说是有不臣之心,往重了说就是大逆不道,是谋反!
更让顾清晏心里沉的是,大伯父跟先太子后人到底是何时有来往的,胡秀儿被刺杀和老御史被自尽的案子,大伯父可曾参与其中?
顾勇志放下茶盏,忽然来了句,“顾家祖训,你可还记得?”
顾清晏愣了愣,点了点头。
顾勇志望着门外,语调平稳悠长。
“顾家祖训第一条,立身忠孝,保家卫国。
顾家男子四岁开蒙,五岁习武,弓马骑射,刀枪剑戟,兵法推演,沙场历练,尸山血海,功成身退。
这就是顾家男子的命数,自你曾祖父到你祖父到你父亲,不管怎么绕,都绕不开这条路。”
顾清晏心头紧,预感接下来的话,并不是他想听到的。
可他只能听着。
顾勇志叹了口气,似有惋惜,又似无奈。
“本以为你能绕开,没想到你还是走上了一样的路。
阿晏,若是不能功成身退,你也打算以身报国吗?”
顾清晏嗓子堵的厉害,声音无比艰涩,
“大伯父是打算违背祖训,行大逆不道之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