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胡秀儿急着要猪,小叶子赶忙领着他们去了三户有大猪的人家。
胡秀儿怕节外生枝,干脆把这三家的大猪都要了,一口气订了七头猪,先拉两头去铺子,剩下的放在小叶子家养着。
小叶子为能帮上胡秀儿的忙,高兴的脸蛋红扑扑。
她一开始干这个是想赚胡秀儿许诺的十文钱,后来胡秀儿有了合作的猪舍,她还四处留意,用心打听,是希望自己能报答胡秀儿一二。
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小姑娘高兴的嘴角翘得老高,走路都有点飘。
看到小叶子这样,胡秀儿心里的烦闷忽然就消散了。
世上的人千千万万,有马有才那种见钱眼开不守信用的,也有小叶子这样知恩图报善良单纯的。
没必要为了一点小事就不开心,爹不是常说嘛,遇事不要急,凡事总有解决的办法。
她要好好想想,这事儿得怎么解决。
因为这场变故,胡秀儿回到铺子天已经黑透了,她看着坐在灶台前烧火的晏清河,傻了眼。
厨房里没有点灯,火光从灶膛里透出来,照的晏清河脸红红的,给他染上了一丝质朴烟火气。
锅里的卤肉已经炖入了味儿,浓郁的肉香从锅盖缝隙里不断钻出。
跑了一下午的胡秀儿,闻到这股香味儿,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晏清河扭头,胡秀儿捂住了肚子,觉得有点丢脸。
哪知晏清河却冲她道:“这个能吃了吗?我馋了一下午,你配的卤料好香啊!”
胡秀儿顿时不觉得丢脸了,还有点小骄傲,大步走过去揭开锅盖,用筷子戳了戳道:“能吃了,多亏你照看着火,煮的刚刚好。”
晏清河笑了,他其实也没做什么,见他们匆匆忙忙出门,就想着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
没想到烧火还挺好玩,宝根他俩还烤了把花生,吃着挺香,就是容易把手弄脏。
但是在胡秀儿看来,晏清河受着伤还主动帮着烧火很难得。
毕竟他跟他们不一样,他读过书,会写字,好像身份还不一般。
宋瑜说人天生有贵贱之分,读书人能考功名,自然要高人一等,种田也是正经营生,商户低贱,像她家这种屠户就更低贱了。
胡秀儿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爹也说过杀猪这活儿不适合姑娘干,屠户都是粗人,上不得台面。
所以胡秀儿觉得自己就是个粗人,粗人干粗活很正常,可晏清河主动帮着干粗活,还干的这么心甘情愿,胡秀儿觉得真的很难得。
宋瑜就不会主动帮她干活,偶尔喊他搭把手都带着些不情愿,好像干这些活儿会有损他的身份似的。
如果宋瑜主动帮着干活,那就一定是有求于她。
现自己又想起了宋瑜,胡秀儿赶忙停下,晦气的人容易影响胃口,还是埋了的好。
胡秀儿扬声吆喝李四全去买烧饼,太晚太累了懒得做饭,买点烧饼配卤肉吃一顿算了。
胡秀儿把卤肉捞出来,先把明天早上要卖的装在篮子里,挂到房梁上,免得夜里被老鼠偷吃。
再从剩下的肉里挑一些肥瘦相间地剁好,切点豆腐皮,炒点小咸菜,一块儿夹到烧饼里,最后浇上一勺肉汤。
热乎乎香喷喷,一大口下去,肉汁从嘴角溢出,满足的不得了。
吃完猪头肉吃肥肠,吃完肥肠吃猪肚,三个不同口味的卤肉饼子下肚,再喝一大碗鸡蛋汤,李四全舒服地瘫坐在椅子上,摸着肚子感叹,“要是天天都能吃上这样的饭就好了!”
胡秀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天天这么吃,非把我吃穷了不可,你吃饱了赶紧回家,明儿早点来,早点忙完跟我去趟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