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禄心下不对劲,赶紧跟着看过去。就见前方,表少爷与二少爷姜文林在一起。
姜文林怀中抱着那只橘黄色的猫,不知与表少爷说了什么,表少爷眉眼弯弯的,对着他笑了一声。
他心下不妙,赶紧抬起头看了眼。日暮西沉,世子爷的脸笼在晚霞中,瞧不出面色。
可赵禄只看了一眼,便吓得手脚凉,世子爷的眼神冷的像块冰。
微风吹在衣袍上,月白色长袍的人转身就走,像是毫无留念。赵禄松了一口气,赶紧跟了上去。
只没几步,那修长的身影又猛然停了下来。
姜玉堂转头,眸色淡淡的道“去跟祖母说一声,二少爷年纪大了,该娶亲了。”
赵禄低着头,这二少年比您还小呢。
心下一紧,却是道“是”
前方,沈清云从姜文林怀把千金抱了回来。千金在屋子里待闷了,跳出窗外去抓麻雀,她找了快一个时辰,幸好姜文林帮忙。
“多亏了你。”她松了口气,冲着人笑了笑。
姜文林看着她的脸,心脏就跳动的厉害,赶紧低下头。手指却不安分的摩挲着袖口里的帕子。
那日他来找沈清云看画,敲了好久却没人反应,但他听见里面有细微的动静声,这才推门进去,才现原来里面有只猫。
千金被他吓了一跳,撞开了衣柜。
他赶紧去收拾,这才现原来她是女子。看见那些裹胸时他实在是羞红了脸,却情不自禁捡了个帕子收藏在怀中。
解了日夜相思。
“不不客气。”姜文林不敢看人,好久才憋出一声。
沈清云抱着千金,转身往身后看了一眼,微风吹着柳树,那里除了树影却是没人。
她转过头,大概是自己多想了。
南疆大军战胜回京,姜玉堂为陛下钦点,亲自去城门口相迎。
最近多雨,早起时天还未亮,依稀带着晨雾。
姜玉堂骑在马上,带着礼部众人在城门口相迎。南疆大军昨日就抵达京城,在离京都十里之外的驿站。
今日吉时一过,城门大开,无数百姓自站在城门口,相迎在外征战的英雄们回家。
马蹄声响起,派去打探的侍卫骑马跑了回来,翻身下马“大军在前方三千米,快到了。”
姜玉堂骑在马背之上,身后,天光乍破,霞光万丈。
擂鼓之声相继响起,一路从城门口,再到朱雀街。鼓声响震天动地,随着晨曦微光,遍洒大地。
黑压压的脚步走来之时,擂鼓声响越来越大。无数的人的目光看向大军,擂鼓响,沸腾声开始热闹起来。
这些人背井离乡,镇守南疆十余年,如今终于可以回京,回到自己的家乡。百姓们人山人海,挥手相迎。
在热闹的沸腾声中,在百姓们虔诚的目光之下。唯独姜玉堂一人,坐在马背之上,眼眸深深地往前看去。
大军在后,前方的人第一个身披银色铠甲的是沈家次子,沈琼。
沈琼在京都多年,一直被压在沈少卿的光环之下。一年前,沈少卿战死沙场,沈琼立马去了南疆,接替了他的位置。
整整十年,三千多个日夜,沈少卿在南疆出身入死。
如今一朝就被沈琼顶替。
他目光往下,其后,第二个的是6家的人,6家三子,6棋。
紧接着,是与沈6交好的王家,李家他目光一个一个的看过去,这里面的人大多都是与沈6两家交好的。
南疆镇守十年,几乎算是固若金汤,大军尚在,却还打了一年之久。这些人在京都时,只不过是喝酒赏画的少爷。
去了一趟南疆,可能连军营都没出。战场之上,刀剑都不知怎么拿。
摇身一变,就成了流血流汗的英雄。
但真正出身入死的人,是那些用血肉扛刀的战士,南疆的黄土之下,不知埋了多少的无名尸骨。
缰绳被握在掌心,粗粝的绳子勒的他手掌心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