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这一秒,许汐言指间夹着一支烟,穿着黑色亚麻的吊带裙向她走来,脸上没笑意,那浓密蜷曲的长让她美成了倔强不羁的吉普赛女郎。
闻染也没笑,神情仍是很淡很安静,看一眼她指间的烟,从口袋里摸了个打火机出来。
在机场买的,顺利过关后,她紧张得疯狂想抽一支烟。
她站起来,走到许汐言面前,晚风吹起许汐言身上的淡香,她嗅得很贪婪,但表面不露声色。与许汐言分开一个多周,许汐言颈间被她吮出的痕已经消了,只剩一截雪颈在夜色中美得夺目。
闻染视线一直半垂,所以落在许汐言平直的锁骨上。她站得很近,总觉得风把许汐言的卷往她脸上扫,痒痒的。
她伸手,把那些海藻般的卷扫到许汐言身后,然后擦燃打火机,递到许汐言唇边。
许汐言把烟含在唇间,偏一偏头,用烟头来就闻染的火苗。
“滋”的燃起来,空气中开始飘荡带薄荷味的烟草香,凉凉的。
到目前为止,闻染跋山涉水而来,重逢的两人没说任何一句话。
许汐言吸了口烟,把烟重新夹回指间,到这时,她的眼睫仍是塌塌的,好似在看浓密草坪上一朵不知名的小白花。
其实这时夜色昏淡,什么都瞧不清,她视线下坠,只能看到闻染白皙的脚腕,从牛仔裤的裤脚里露出来,在她视线扫过去的时候,很微妙的动了动。
她抬手,折起一只臂弯,把闻染拥进了她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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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抱了多久,两人都没说话,突然亮起的路灯好似某种信号,许汐言放开闻染,上下打量她一遍。
“挺厉害啊。”这是两人重逢后,许汐言说的第一句话。
声线微暗,穿透了路灯昏黄的光线。
“也不回我信息。”许汐言捏了捏她的手腕:“我还以为你不来。”
闻染就只说了两个字:“来了。”
“怎么不联系我去接你?跑丢了呢。”
闻染笑笑。
“不想我去接是吧,就像不要我的车子、房子一样。”许汐言把烟熄了,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走回来拎起她的行李箱,另只手牵起她的手。
闻染犹豫了一下。
许汐言看她一眼:“放心,没人会过来,她们都去瑞奇教授的party了,我回来换衣服的。”
闻染这才任由许汐言牵着她,往宿舍楼里走去。
这种维多利亚式的中古建筑,闻染只在电影里见过,像那种中世纪贵族女孩的学校宿舍,许汐言趁着舍监不在,拖着她的手带她为非作歹。
手心渐渐沁出薄汗,指望着夜风吹干。
闻染拖后许汐言半步,很奇怪的,许汐言牵着她带她往前,这样的姿势,她仍能看着许汐言的背影。
像高中时一次次在楼梯上那样。
像十八岁的跨年夜在旋转木马上那样。
到了现在,她望着许汐言的背影,许汐言牵着她的手,不再一路往前,而是回头过来望她:“怎么了?”
那把冷淡的声音在夜里显得很柔。
闻染没曾想,她微妙的脚步拖慢都会被许汐言察觉,她摇摇头,跟上去。
两人并肩走入宿舍楼。
没电梯,只有暗黄铜缭绕的旧式蜿蜒楼梯,许汐言牵着闻染往上走,告诉她:“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