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来?了,我要睡觉。”天底下哪里有随着他的心意胡来?的好事,刚才?她提出要继续,他不同意,现?在?,该换她不同意了。
只?是?她低估了周祁深的不要脸,他毫不掩饰地抱着她就要往浴室钻,那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何况他还贴心地解释了他的行为:“嗯,我帮你洗了,立马就睡。”
“不、不要。”
“你放开!”
“不……”
微颤的尾音,哗啦啦的水声掩埋。
七月中旬。
自打那天从周家老宅回了横店后,姜筱已经半个?月没接周祁深的电话了,微信倒是?有回,但也只?是?拦住他要来?横店“赔罪”的想法。
过去那么久,说实话,她的气?已经尽数消散了,更何况她还收到了周母送的豪华见面礼,一个?古董级别的祖母绿手镯。
思及此,姜筱不由想到了离开的那天早上,苏觅婉在?早饭期间,当着周家所有人的面把这份重礼送到了她的手上,一双双眼睛看着,她是?不收都不行啊。
剧组拍摄的进度远比她预计的要快得多?,下一个?取景地是?苏州,是?她外公所在?的城市,她有意抽几天的空隙去看望看望他老人家。
只?是?,要不要带周祁深呢?
按理来?说,他带了她见他的家人,她也该带他见见她的家人,礼尚往来?,才?合适。
可是?她又担心这样做了以?后,他们之间的牵绊会越来?越深……
不对,她担心这个?干什么?有什么会比肉体关系还要深?
说实话,她暂时还不想结束,所以?,带他见外公也没关系的吧?反正她去见外公,外公也会催婚的,与其被念叨,还不如直接把周祁深介绍给他,以?绝后患。
掉马前夕
思及此,姜筱没有太多?犹豫,直接就给
周祁深打去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沉静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一道低沉的嗓音透过屏幕传了过来:“筱筱。”
姜筱握着手机,清了清嗓子,随即开门见山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听着她较为严肃的语气,周祁深翻动文件的手一顿,默了默,思考着她想说的话是什么,可?是并没有什么头绪。
片刻,他道:“说吧。”
姜筱目视着落地窗外的风景,白云蓝天?,天?气甚好?,手指不由自主地扣弄着枕头的边边角角,呢喃道:“剧组过两天?会?去苏州取景,我想要去看望看望我外公。”
原来?是这件事。
“徐老先生?”周祁深了然低语,半靠在老板椅上,转动着换了个身位,深邃的目光落在窗外的蓝天?,敛着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筱挑了挑眉:“你认识我外公?”
周祁深轻笑:“怎会?不认识。”
徐老先生是国?画名家,尤以花鸟画、山水画功夫独到,真切动人,在艺术界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带出了很多?业内小有名气的画家。
姜筱被他这么一问?,当即想到了自家外公虽然是个不着调的小老头,但是流传在外的名声可?不小,花高价来?找他求画或者收徒的也不在少数。
话题跑偏,姜筱抿了抿唇,重新回归到正题上来?:“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要你陪我去苏州。”
周祁深一愣,“我陪你?”
“是啊,你不陪我去,谁陪我去……”姜筱听出他语气里一闪而过的惊讶,眉梢向中间跳跃,微微皱了起来?,尾音垮了下来?:“我都陪你见家长了,难不成你不想陪我?”
周祁深见她想岔了,连忙扶额解释:“我不是不想去,只?是在想,以什么身份去。”
“什么什么身份?你是我老公,当然是以……”余下的话姜筱忍了忍没有说出口,但意思是那么个意思,周祁深应当会?明白的。
停了两秒,姜筱仔细琢磨了会?儿,忽地发现他似乎还有别的言外之意。
她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问?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周祁深揉了揉额角的穴位,他在想究竟是现在坦白,还是等姜筱自己想起来?,可?是看她这个样子,是丝毫记不得从?前的事了。
默了两秒,周祁深微微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窗户的位置走了两步,语调端的是漫不经心:“没什么,给我两天?时?间把工作安排好?,到时?候苏州见?”
听到这话,姜筱便知他是应下了,也就没再深究那句不合时?宜的话,嘴角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行行行,知道你工作忙,那我们就苏州见。”
挂断电话后,周祁深好?整以暇地看了眼玻璃窗上倒映出的有关自己的虚影轮廓,忽地无奈地摇了摇头,嗤笑说:“我就这么让你记不住吗?都提起苏州了,竟然还没想起我。”
他的喃喃低语声,散漫悠哉,像是在自嘲,又像是掺杂了几分?委屈的抱怨。
江水如画,烟雨如绸,洒落在身上只?觉清爽。
苏派建筑融在朦胧水色之间,自然简洁,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淡雅古朴之感?。
一位身着水蓝色旗袍的女子撑着雨伞,熟门熟路地行走至存在了数千年的古巷之中,每走一段距离,她都会?侧目往旁边看上一眼,看看雨伞有没有倾斜。
跟在她旁边的高大男子提着两个行李箱,轮子在青石板上划过,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右边的肩膀已经被雨水淋湿些?许。
姜筱见状,过意不去,好?心想要接过其中的一个行李箱,“没多?远了,还是我自己拿行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