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这几个月喝汤喝的腻,但太医说你身体较弱,喝点儿汤滋补,本王让人去南方带来了许多种味道鲜美的菇子,搭配着换不同的味道。」
棠溪琅闻着很香给自己也盛了一碗。
姜春祺端着小碗先是闻了闻气味:「好特殊的味道,有药材的感觉,但并不苦涩。」
「嗯不错,御厨手艺好,没有浪费食材。」
姜春祺小口的喝了一整碗,他知道殿下用心良苦,加上产後还要喝三五个月的汤,哪怕各种食材换着,也怕他腻味。
带着这样的心情,哪怕後来陛下宣布了赐婚消息,他也坐的端正,浅笑稳重,让皇帝和皇后看的满意,而其她窥探他表情或者想看笑话的人也无功而返。
在场有多少人看不惯琅王对夫郎伉俪情深,姜春祺心里都明白,大多数正夫和妻主之间更多的是相敬如宾。
宴上见她们两妻夫亲密无间情投意合的样子,不少人都将琅王夫的重量提了提,琅王夫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没想到地位还挺稳。
宴会结束,棠溪琅第一时间带着姜春祺离开了,坐了两个时辰还多,难为他一直坚持着。
第二天,府上收到圣旨之後,都知道了将军之子为殿下侧侍的消息。
巧玉听到消息愣了下,也没什麽表情,殿下说的那句话他一直藏在心里,没有与别人说过,也没有去问过殿下,对他来说,自己身份低微,不堪为侧侍。
侧侍也是侧夫,在家中无主夫的时候,侧夫代行家事,就像现在的柳塘风。
他并不奢求什麽,如果殿下只是兴起时随口一说,他当真了岂不是令殿下为难?
殿下有一瞬间动了这个念头,就是对他最好的奖励。
所以听满喜说完,也只是稍微一愣神就继续低头描花样子了。
「小侍,不知道这位将军之子是什麽样的人,若是他不好相处怎麽办?」
满喜苦恼着,他也觉得府上的各位夫郎都很好相处,他的主子地位低性子又温和,但受殿下宠爱过的比较自在。
将军家的男儿啊,若是他刁蛮任性到时候肯定使劲争宠,小侍这麽两年的悠闲生活可能都没有了。
巧玉沾了点儿深颜色的墨水,重新去描:「不要背後议论别人,我相信殿下和王夫,不管那位侧侍是什麽品性,一定不会不守规矩,我们还是安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满喜了解自家小侍,只好不再说了:「是,仆知道了。」
巧玉叹了口气,看到玛瑙午睡醒了,又跑来到处乱窜,让满喜抱它出去玩会儿。
只剩自己一人时才放下笔,看着门外的红蜡烛腊梅树出神,从这里只能看到其中一棵树的一半。
忽然,一道劲瘦的影子进了屋子,外面的光都被她的後背挡在了门外,只馀下她发光的身影。
巧玉睁大眼睛,连忙起身,似乎还踉跄了几步:「殿下?巧玉见过殿下。」
棠溪琅扶起他:「冷不冷?怎麽自己在屋里坐着,发什麽呆呢?」
她进来就看到人呆愣愣的,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巧玉笑了,还和前两年一样没有变化,不像其她人年纪小些,多少都更成熟了。
他替棠溪琅解大披风的绑带,想帮她脱掉。
棠溪琅握住他的手亲了一口玉色的指节:「本王今日带你出去走走,去换衣服,不用化妆了,穿的厚一点。」
巧玉眼睛里都是疑惑,但是殿下这样说显然是安排好了,他不再耽搁,叫着满喜回屋子换外出的衣服。
棠溪琅等他出来也不解释,拉着人就出了院子上了马车,马车晃晃悠悠的驶向前方不知处,巧玉的好奇心不是很重,虽然从没有上过街见过外面的世界,这种时候也不会主动去看,只安静的伺候殿下。
他洗净手擦乾,剥了一个橘子,取下一瓣,细心的撕下上面的白丝,喂到看书的棠溪琅嘴边。
棠溪琅张嘴吃下,巧玉越乖巧她越心疼,本来不说话是为了给巧玉一个惊喜。
「巧玉,你不担心本王带你去哪里吗?」
巧玉摇头:「巧玉不担心,殿下想去哪里巧玉都陪着。」
棠溪琅放下书,这麽贴心的宝贝,她真的忍不住不理人啊。
将人抱到腿上,以这样离得近的姿势被喂橘子吃,呼吸交织,巧玉耳畔慢慢红了。
「若是要卖了你呢?」
良久没有声音,她稍微离远了去看他,巧玉手上攥紧了自己的衣襟,身子微微颤抖。
棠溪琅低头看他,心一惊,糟糕,把人弄哭了。
巧玉咬着嘴唇,眼泪哗哗的顺着眼角流下,不敢出声,垂着脑袋,若不是坐在棠溪琅的腿上,两人脑袋齐平,这样无声又垂着头,棠溪琅可能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