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长相颇为儒雅英俊,气质矜贵温和,黑发中挑染一抹蓝,微笑时唇边露出一颗尖牙,暗蓝色的眼睛深邃而不可直视。
腰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裹住小腿的军靴鋥亮,一步一步踩在舷梯上,发出极具压迫感的「咯噔」声响。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腰间挂的不是枪,而是一把刀鞘精致繁复的长刀。
他来到两人面前,先是行了一个绅士礼,接着掏出一张镀金边的证件放在两人面前,唇边挂着极具欺骗性的温和笑容:「国际安全联盟宿灵绛,幸会,云先生。」
云长岁看了一眼上面的身份,神情微凛,眼睛里的神色明显有些发沉。
邢虔始终将云长岁紧紧护好,这时候充分发挥了往日里谁都不服的性格,说话一点不带客气的,「国际安全联盟的宿上将,无缘无故来我这小岛做什麽?我可不记得有邀请过你。」
正所谓越级管理不可施行,就算邢虔今天犯了天大的错,也是执行大厦来管教,远远不用向国际安全联盟交代些什麽。
所以他一个中洲的公民,完全不需要悚国际安全联盟的高官。
尽管眼前这人在国际安全联盟,高居万人之上的统治地位。
国际安全联盟里一共有三位领导者。
一位上将丶一位执政官,还有一位审判长。
他们各司其职丶互不干扰,但利益是共生的,所以又互相监督,形成了一个牢固的三角制衡体系。
「既然你尊称我一句上将,我自是不会无缘无故登临贵地。」
到底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上将,宿灵绛并不为这毛头小子的鲁莽而感到生气,甚至都没把人放在眼里。
他从不明显地表现出自己的杀戮,就连一身血腥煞气都被藏得严严实实,不形於色丶口蜜腹剑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不过我不是来找你,而是来找被你从云家拐走的云先生,多亏了你,我们才得以见面呢。」
就如同此刻,宿灵绛毫不费力就知道,怎样打到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小子的七寸,还能做到言笑晏晏。
邢虔的脸色果然变难看了。
可面前这个男人还在笑着,不带任何讥讽的意思,那眼底满不在意的神色却直直戳在人的心窝上。
习惯高高在上的人气势是不一样的,更何况是一个只听得惯服从的男人,任何忤逆都只会让他兴奋,并狠狠折断对方的傲骨。
他不会亲自动手,因为站在身後的任何一个士兵,都能毫不费力地取下两个人的性命。
「识相点邢先生,应该有很多人夸奖你愚蠢吧,没想到你真是幸不辱命。」
宿灵绛向前一步,倾身靠近邢虔,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朝身後打了一个手势。
宿灵绛往後退的瞬间,两个士兵走上前来,一人一边强行把邢虔按在了沙滩地上。
邢虔还想挣扎,但很快就被枪口指着脑袋,云长岁又瞪了他一眼,这下是彻底不动了。
「我喜欢跟聪明人讲话,比如你,云先生。」
宿灵绛越过跪在地上的邢虔,来到云长岁面前,将他苍白的脸色细细打量一遍,最後「啧啧」摇头。
「看来聪明人都活不久这句古话,说的真不假。」
语气间不乏可惜,只是配上他那张总是带笑的脸,怎麽也让人宽慰不起来。
邢虔人的被压住了,但他凶狠的眼神还是挡不住地落在宿灵绛的身上,「要是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无论付出什麽代价,我都会弄死你!」
宿灵绛挑起眉。
云长岁掩唇轻咳两声,眉目间浮现出几分厌倦来,淡淡道:「宿上将远道而来,有什麽事不如直接说吧。」
宿灵绛勾唇一笑,肩上的披风在海风的吹拂下扬起,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云长岁,如同审判一样说道:「云先生,我们怀疑云家与北洲地下研究所勾结,现对相关涉案人员进行拘捕,请您配合。」
说着,他没让身後的士兵上前,倒是自己掏出来一副手铐。
可他的一切高高在上,对於云长岁来说真的一文不值,就如同此刻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一句,「证据呢?」
宿灵绛打开智脑,投影上面是昨天云家门口,他们四个人隔空对峙的场景。
「这算什麽证据?」
云长岁垂下眼眸,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一个佩兰德森而已,又能决定什麽?」
宿灵绛笑了起来,他没想到云长岁才是最难搞的,只是眼前这个随时都有可能断气的人太过孱弱,他两根手指都能捏死,他没兴趣对人动粗。
「非要我把话说的那麽清楚吗?」
宿灵绛压低了声音,已经隐隐有了威胁的意思,「你跟云肆渡的关系,还有你们跟北洲地下研究所的勾结,足够你死一百次了。」
云长岁抬眸看他,明明是一个命不久矣的人,眼神里的威慑力却丝毫不弱於宿灵绛。
「我和云肆渡的关系昨天才被暴露,国际安全联盟的人今天就找过来了,要说你们没在中洲安插人手,我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