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觉得,宋序若一直不能记起关於秦淮书的一切,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或者,他至少不必记起他在她怀里渐渐死去的那一日。
那一日剧毒发作的痛苦,以及失去她的恐惧,堪比最残酷的刑罚。
「小画。」宋序在她发间轻轻蹭了蹭,像猫蹭到了薄荷草,连呼吸声也变明显了。
他低声道:「……越过南境便是林州,若南境失守,林州不会太平。」
嘉画心头咯噔一下。
这三年间她曾被回忆与思念反覆磋磨的心伤陡然放大,仿佛从心脏裂缝里生出密密麻麻的尖锐的刺,让她有些发疼。
她失去他的这三年,到了此刻,反而是她失而复得後再不能承受一次的生命之重。
感受到怀中人在轻轻颤抖,宋序几乎将她揉进怀里。
他抵在她耳边道:「小画,听我说……我不是他,我不会死。」
他安抚地一遍遍摸着她头发:「别怕,相信我,南境争端会彻底得到解决,你绝不会失去我。」
嘉画伏在他怀里,始终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麽,她瞬间被一股巨大的恐慌笼罩了……直到他一遍又一遍地对她说。
「我不会死。」
「你不会失去我。」
她的恐惧慢慢退潮,却始终并未消解,可她却丝毫办法也没有,只能本能地紧紧抱着他,似乎这样就能把他留在身边。
这如影随形的恐惧一直持续着,直到过年。
这个年对整个夜京来说,都比往年要压抑些。
车兰使臣即将抵达夜京的消息已经传遍,京卫府,巡防营,翼京卫以及各大衙门,都加紧了守备,多少有些人心浮动。
对於生活在夜京的寻常百姓来说,南境战争与否,似乎并不会直接影响他们的生活,但朝廷上下却都清楚,此事的结果有多麽重要。
嘉画除夕进宫,陪太后守了岁,大年初一一早,便领到了赵墨珩给她的圣旨,恩准她正月二十前往林州承爵。
在正月十三这一日,车兰使臣一行人正式抵达大希京都,天子脚下。
这些年,车兰并未直接与大希交战,因此不算敌国,但车兰的态度却几乎可以代表不断袭扰南境
的诸小国。
夜京外城护城河上三大城门大开,鸿胪寺派礼队吹奏,鸿胪寺官员及礼部侍郎以下许多官员,皆在城门处候着,给了车兰这次觐见相当高的礼遇。
当日车兰一行人被领去驿馆休整,明日一早才入朝拜见大希皇帝。
从年前半月到正月十五,这一个月夜京缩短了宵禁时间,从子时开始,卯时结束。
除夕,初一初二初三以及正月十五这五日,更是取消了宵禁,满城花灯,烛火通明,直到天亮。
实在是热闹不已。
十三这日傍晚,嘉画在鸢尾楼二楼闲坐,符山晴与云仪也在,一楼的说书先生正在声情并茂地说着故事,一桌一人一尺,常引人拍案叫绝。
忽然云仪扯了扯符山晴的袖子,小声道:「看那。」
符山晴低头看去,只见一楼一角落位置,正坐着莫文州。
他如今蒙着左眼,倒也好认。
云仪脸色微白:「坐在世子左手边的,正是谢家少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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