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陈景深把最后一包小馄饨塞进冰箱,“知道了,我看看。”
“电脑放楼上了,我上去看他们做的东西。”陈景深回头,看到喻繁键盘上敲字的握成拳头,目光呆愣地看他,停下问,“怎么了。”
喻繁被陈景深那冷淡的三个字砸得恍惚,电脑上某个按键一直被他按着,在对话框里拉出长一串字母。
半晌,喻繁才撇躲他的,低头把乱的东西都删掉,含糊僵硬地说“没。”
洗澡,喻繁站在水里,睁盯着墙壁瓷砖出。热水从顶涓涓往下滑,然后被他半垂的睫毛拦住,给他的睛撑起一把小伞。
他回来的候想了一路,觉得昨晚喝了酒太冲动,但现在冷静下来,头顶上浇着水,清醒得不能清醒,他却依旧和昨一样。
坦白后陈景深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后悔中间找他的这六年,会不会提分
不想分。
睫毛抵挡不住,水一点点渗进睛里,干涩酸,喻繁伸粗鲁地揉了把脸,力气得皮鼻尖都痛。
从浴室出来,喻繁往头上随便盖了条毛巾上楼。
陈景深坐在他电脑桌旁那张半空着的灰色书桌上工作。以上课陈景深总板直端正,可能这几年学习工作太忙,他现在敲代码随意舒展着腿,后靠椅背,肩背微弓地伸着,修长灵活的指在键盘飞舞。整间屋子都低沉清脆的敲击声。
这喻繁第一次看到陈景深工作候的样子,浑身带着一股陌生的颓废和散漫,眉宇间的从容随意又还以的陈景深。
陈景深双敲代码,旁边还放着正在免提通话的机,喻繁没忍住扫了,隐隐约约看到“罗理阳”三个字。
对方一直絮絮叨叨不停,先说了几句喻繁听不明白的工作内容,然后就长辈语重心长的“,我跑了一遍没问题了,哎我刚看我新闻,宁城这几不台风么这气你都能赶上唯一一架能飞的飞机过去啦你和你男朋友每个节假日都,不差这一两吧。”
喻繁心头猛跳了一下,闷头装作什么没听到的要经过,键盘声忽然停下,他腕被人牵住。
他想问“干嘛”,碍于在电话又咽了回去,只能干巴巴傻子似的站着。
“差。”陈景深抓住人,没抬头,把电脑上的程序关掉,“没事挂了。”
“,那你趁假期休息,阵子赶那项目,熬夜都把我熬伤了,等我把报告做完跟你一样休假去,那我挂”
陈景深先按下了挂断键,小房子终于安静下来。他站起身,头又戳到墙顶上,扯下喻繁脑袋上的毛巾覆在自己里,然后垂眸帮他擦起尾的水珠。
喻繁动作一顿,在浴室里了久的腹稿一下又忘了。
屋子小,喻繁很多东西都喜欢挂墙上,照片、耳机、挎包陈景深从墙上拎起吹风机,喻繁伸挡了他一下,皱眉“我自己来。”
陈景深把他拨,指扣起关键,最小档的热风阵阵到喻繁耳朵上。
喻繁的头很软,吹干后没平那么蓬松,软塌塌地躺在陈景深指缝里。
“留了六年”陈景深问。
“可能么一年剪一次。”
“为什么留长”
喻繁后背抵在墙壁,没看他,低头盯着他的喉结说“我乐意。”
陈景深吹头没什么经验,没吹起喻繁平那种蓬松感。头妥帖地瘪着,把平那张总沉着的脸衬得有点乖。
吹干了,陈景深把吹风机随挂回去,指插进男朋友头里磨了两下,两人呼吸都重了一点,空气中还混着半点潮湿。陈景深指稍稍收拢,刚偏头低下去,下巴被面的人伸按住。
喻繁抬头看他,不知不澡洗久了,脸和嘴唇都苍白。
“陈景深,我有话跟你说,可能你听了之后,会想和我分。”
陈景深任凭他掌按着,黑沉的眸光垂落下来,表情一如既往,看不出什么反应。
喻繁抿了一下唇,全盘交代“我爸敲诈过你家八十多万。”
这话一出,窄小的屋子登安静下来。
陈景深只看他,没有说话。
喻繁咬了下牙,下颚僵硬地绷紧“但八十万第二我就回去了,剩下三万连本带利都还了,你可以问你家里人。”
依旧没回应。
喻繁硬着头皮,毫起伏地继续念自己的草稿,像高中念检讨那样,“当应该把你家里人吓得不轻。我的问题,那我不知道有人现我们不然不会变成那样的场面。陈景深,我家里情况比你到的要烂很多,可能你这辈子都遇不到比我还麻烦的人。我以对未来没有计划和概念,稀里糊涂就跟你谈了,最后没什么下场,但现在”
现在什么
以谈过没有下场,所以现在就算了
陈景深垂在身侧,目光淡然。
“但现在,”喻繁低哑道,“我情况没以那么糟了。”
陈景深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