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但是,那道伴随着晨曦微光的身影,专心致志的训练每一个动作,他的眼神从来不会留给除剑之外一丝一毫,苍青色瞳孔倒映的也只有手中的剑,也唯有手中紧握的剑。
寒暑不侵,不知疲惫。
与时刻想要逃离放弃的自己不一样,我妻善逸从来都没有在狯岳师兄的眼神中看到过一丝退缩。
这样的狯岳师兄从一开始便深深的吸引到了我妻善逸,让他对在桃山上的生活有了很多很多的期盼,期盼着成为爷爷很骄傲的孩子,期盼着和大哥并肩作战……
还有很多很多对於未来的期盼。
可是这一切都被他搞砸了,因为他的怯弱丶他的自卑丶他想要退缩的念头让爷爷失望,也让大哥认定了他就是个废物。
可是,我妻善逸也不想要当一个废物啊!
爷爷,他到底怎麽办啊?!
「你就在这里接着哭吧,废物。」狯岳转过身,没有再给善逸一点眼神,神情漠然的离开了。
如果再给狯岳一个机会,他肯定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即使我妻善逸哭得他心生厌烦,也绝对不会离开!
青天白日,一道闪电突然划破了整片天空,轰鸣雷声如群马奔腾隆隆的似要将人的耳膜震破一样。
在我妻善逸惊骇的目光中,一道从天而降的落雷悍然击中了狯岳,将他劈得外焦里嫩,眨眼间原本还好好的一个人就成了一块炭,还是焦黑色的炭。
狯岳张开嘴巴,漆黑的烟从口鼻中喷出,眨巴了下眼睛,下一秒他就倒下了。
「爷爷救命啊——!师兄被雷劈中了啊啊啊!!」
「师兄你不要死啊啊——!!!」
我妻善逸扑过去,惊恐至极的尖叫声撕心裂肺的响彻了整座桃山,惊起一片飞鸟。
神魂仿佛脱离了身体,飘飘乎不知要往何方,在一片朦胧迷离中狯岳隐隐约约听见了有什麽在说话的声音,还有一道锐利似剑的目光在细细的打量他,好半响才满意的收回视线。
「你该庆幸,我选择了你。」
「从此以後,您便是我的宿主了。」
那道声音这样说着。
飘忽的意识被猛然下坠的力拉住,毫不留情的被拽了下去,即使狯岳想要挣扎却还是无济於事,五脏六腑似乎都在恐怖的下坠感中甩了出去,让他痛苦至极。
狯岳想要哀嚎,恐惧如一双巨手紧拽住心脏,无处挣扎的绝望将他整个粉碎了。
「醒来了爷爷,师兄他醒过来了!」
「狯岳啊你不要动。」
狯岳缓慢睁开眼睛,意识刚一回到身体便有一股强烈的酸痛瞬间袭来,让他痛呼出声。
「师父……」
「欸,我在这里。」桑岛慈悟郎给自己的徒弟捻了捻被角,看着狯岳的目光中似有怜悯又带着不忍悲痛。
「师j……师,师兄……」差点咬到舌头,我妻善逸磕磕巴巴的喊着,看着狯岳的眼神躲躲闪闪的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脸蛋红通通的有点羞涩丶不好意思。
狯岳被我妻善逸的眼神恶心到了,撇过头不去看某个黄色扫把头,只是师父的眼神实在让他困惑心凉,他不得不怀疑自己被雷劈後是否已经无药可医,一只脚踏进了棺材?
「师父,我是不是要死了?」狯岳胆战心惊,颤颤巍巍的说着。
桑岛慈悟郎深深的叹了口气,目光更加慈爱了,斟酌了良久才组织着语言说道:「狯岳啊,师父接下来要说的话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闻言,狯岳的心更凉了,心中满是凄凉,他一路走过来那麽想要努力的活下来,活不容易日子终於能瞧见未来了结果却还是无济於事。
一道天雷就能将他所有的努力化为乌有。
一生碌碌无为,坎坷到头,却还是不得善终。
「医生说你被那道天雷劈的变性了,你现在是个女孩子啦。」
你现在是个女孩子啦——
女孩子啦——
啦——
我妻善逸脸颊更红了,闭着眼睛扭扭捏捏道:「对不起啊师姐,因为你的衣服被劈的不能穿了,所以我只能动手帮你把衣服换掉,然後就发现……」
我妻善逸「哎呀」一声,捂住脸羞答答的喊道:「师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身为男人我一定会负起责任来的!」
桑岛慈悟郎欣慰的点点头,「善逸啊,身为男人就要勇敢承担责任。」
「是的爷爷,今後我一定会对师姐好的!」我妻善逸一脸坚定。
狯岳:「……」
狯岳:「…………」
狯岳头一次发现自己听不懂人话,他甚至开始怀疑面前的师父和废物师弟是恶鬼假扮的,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然後给予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