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无奈地叹气,摇头感慨:「你这张嘴是遗传了谁的,说话难听。
小江又不是你对象,这几天又是帮你洗衣服,晾衣服,端茶倒水的,忙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亏待客人,把他当成牲口在使唤呢。」
在外婆这边看来,也就女婿可以当牲口使唤了,怎麽能麻烦远道而来的客人呢。
江致可以帮点小忙,但不能事事都帮陆逸安做,简直像个奴仆。
陆逸安不想跟老人家争辩,伸出手戳戳正在抬行李箱的江致:「你说话啊。」
江致扭头冲外婆笑:「没事的外婆,都是我心甘情愿。」
外婆纳闷了:「咋还心甘情愿了,你跟逸安就只是高中同学吧?」
陆逸安见行李搬得差不多,就跟外婆告别:「我们先走了,过段时间再来。」
外婆看他们要走,也不细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先送别要紧,拉着江致的手,说了很多话。
陆母还想在娘家多待几天,陆父就陪着她晚几天回来。
回程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可陆逸安并不困,还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玩手机。
七年过去,几个高中同学见大家都回家过年,就想,谋划一场同学聚会,联系老同学之间的感情。
当然,明面上是打着联络同学之间的情谊,私底下更多的还是互相攀比炫耀。
大家都想看看以前讨厌的同学过得怎麽样,也想看看喜欢的同学过得怎麽样。
更想在同学聚会上搭上过得好的同学,积累人脉。
严明就是组织人之一,第一时间就邀请了陆逸安,还有班里几个混得好的同学。
但他没有联系上江致,就发消息跟陆逸安抱怨。
【大明星太忙了,我们这等凡人很难见到哦。】
【那不至於,你没有江致的联系方式吗?】
【哇塞,他高中的时候就把所有人都拉黑了,谁能联系上啊。】
【你有李听荷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她是文艺委员拉过来的,你也知道我和文艺委员关系不行。】
严明高中的时候跟文艺委员谈过,两个人到了高三就分手。
当时闹得挺难看,现在没联系也正常。
没想到,这些人都没有江致的联系方式,就他一个人有。
陆逸安偏头看旁边开车的江致,发现他穿着土土的斑点棉衣,小声嘀咕:「哪里像大明星了,就是个土鳖。」
江致注意到他的动作,眼睛仍然目视前方,转动方向盘反驳:「我去,还不是因为你吐酒把我带来的衣服都弄脏了,没法穿,只能将就这个破棉衣。」
在外婆家里的几个晚上,陆逸安没打麻将,还是跟人喝了酒,是江致抱着他回房间,这途中就吐了很多酒。
江致穿的都是不耐糙的名牌,吐酒一次就毁了,还都是陆逸安毁的,害得他离开的时候只能穿陆逸安的旧衣服。
等到回县城,才能换回他的常服。
陆逸安想到那几次醉酒的经历,记忆都有一些模糊,除了前天晚上。
那天晚上,大家都在一楼通宵打麻将。
外婆还专门搞了个大音响放着,播放几十年前的流行歌曲,吵得人耳朵疼。
也就三楼没有人睡觉,显得安静一些。
陆逸安喝的酒不多,也就没有吐。
在一楼人多的地方,是被江致扶着,到了二楼就乾脆换成了抱着。
进房间後,江致喂他水喝,吹了点冷风,酒醒了大半。
可他就是不想睡觉,靠在江致怀里哼哼唧唧的,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江致拿他没办法,只好戳戳他的脸颊,嫌弃地说:「你是树袋熊吗,非要黏着我这棵大树。」
陆逸安的脸颊很红,咧开嘴笑起来,说话像是小孩子:「你才不是大树,是大笨蛋!」
江致沉默片刻,语气变冷:「全世界的人都没你陆逸安笨,你怎麽好意思骂我笨?」
陆逸安醉酒後迷迷糊糊的,没有骂回去,反而坐起来,按住江致的後脑,凑过去亲了一下:「江致,我特别,特别讨厌你......」
江致愣了片刻,才出声问他,语气像是在哄骗:「有多讨厌啊?」
陆逸安用手指比划出很大的范围:「超级讨厌,世界上怎麽会有你这麽讨厌的人啊!」
笨蛋的脑子是不灵光了,总是喜欢说反话。
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心里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