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般不打女人。」他说,「但我觉得你不是人,还挺想再抽你一巴掌的。」
吴娇气得要死,她伸手哆哆嗦嗦地指着郁季,郁季笑眯眯地向前走,她却情不自禁向後退去。
他们站的地方正巧有个不明显的台阶,余遥送开手,吴娇赶快向後退,结果踩着台阶崴了脚,又哎呦一下摔了个狗啃泥。
「救命!我要死了!呜呜呜呜我势单力薄,你们有没有良心啊就这样看着。。。。。。」
吴娇开始抹脸哭丧,周围的围观群众终於反应了过来,有人开始录像,有人则在等110过来。
余遥有些担心:「先生,有人在拍。。。。。。」
「没关系,请尽管拍。」
郁季伸开双臂,朝着几个想要拍照的路人微笑致意,「请用最完全的视角拍下你们的所见所闻,我也希望有人能了解事情的真相。」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人诋毁我的爱人,我爱人有素质不和傻逼一般见识,但我不是啊,我没素质。」
「所以,」郁季笑眯眯道,「她骂我的人,我就打她,怎麽样呢?」
「郁先生。。。。。。」
陆泽成注意到了他把「夫人」改成「爱人」,内心微微一动。他说不好这是一种什麽情绪,心跳很快,却也有暖流经过。
「警察来啦!警察来了!」
警察来的速度很快,效率也很高,立刻就把他们几个给分开了。
「郁先生,这个。。。。。。」
吴娇被带上了另一辆警车,来的警察看着郁季,深感棘手:「就算是您,当众打人也不可以啊。」
「当然不可以,打人是不对的。」郁季说,「我跟你们去局子里啊,否则为什麽我要在这里等?」
警察就只能笑,然後恭恭敬敬把他迎上警车。
车里很安静,余遥在旁边,陆泽成则和郁季同坐在一边。
他犹豫了许久,才低声说:「谢谢您,郁先生。」
郁季挑眉,知道他还有未尽之言。
「我很感谢您,但是您。。。。。。您不该动手的。」
当街打人这种事一旦爆出,对郁氏旗下的股份或多或少可能会有影响。郁季为他出头,他当然感动,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一个人这样护着他。
但他总是以理性为优先的,所以在感动的同时,也有些不理解。
「嗯,确实不该。」
就算他是郁季,就算他是为了维护「爱人」,但大庭广众之下打人总是不对的。
陆泽成握紧了拳。
如果真的要想让周家夫妇倒霉,以郁季的手段完全可以有更多无声无息的办法,可陆泽成却没想到他偏偏选择了最直接的一种,这对郁季来说很不应该。
他忍不住去考量在这一行为背後究竟是单纯的维护,还是基於利益的交换。但思维又清楚告诉他自己根本不值得被这样花大代价去拉拢,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了。
「那为什麽。。。。。。」
「因为很爽啊。」郁季笑,
「泽成啊,你应该知道的。遇见一只讨厌的苍蝇和他勾心斗角可没有用,直接拍死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你想要怎麽做呢?是想要忍下今天这一切,让警察给你公道?是以後再做打算,暗中给他生活找绊子?又或是等哪个月黑风高夜去把他们直接做掉?」
前面还挺正常的,但後面那就话就太过了,让坐在前面的警察都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陆泽成的想法当然是後者。他要复仇,这对夫妻自然也在他复仇的名单上,只是还未实施。
年轻人还是挺好懂的,郁季一下就看出了他在想什麽,敲他的脑袋:「是可以的,但是就算你这麽做了,也不会有复仇的快感。」
「人都是需要肯定的生物,你复仇了,可你的父母注定无法看到这一幕,无法肯定你。但是我可以,我给你的肯定就是:别犹豫,如果你恨谁,甩他一巴掌,我会为你喝彩的。」
他俯下身,看着陆泽成的眼睛,含满笑意:「我赚那麽多钱,爬那麽高,如果连让你任性的资本都没有,那我干个屁呢,对不对?」
「有时候别想着计算得失,既然是个小孩子,放纵也没什麽的。」
陆泽成愣愣地看着他。他下意识抬手按了一下心脏的位置,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过速了。
在年少的时候陆泽成当然也想过将拳头狠狠砸在讨厌的人身上,但总是被理性和道德所束缚。
就像陆慈世也曾为他挥拳,可那一拳终究还是被挡下。大多数家长都更明事理,劝他如果打了人吴娇会更不依不饶,光脚的总不怕穿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