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以眇眇之身,有负南良国万民之托。
唯望南良兴盛,苍生得安百姓安居乐业。
然孤身体有恙,力不从心。深感身体每况愈下,时感命不久矣。
孤时常惶惶不可终日,恐江山易主百姓流离失所。
咳咳……”南良王猛地弯下腰,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的心顿顿的疼。
他在心中低低的呢喃——阿爹阿娘阿姐再等等阿澜,阿澜再看看小渊,就去找你们。
他忙抬起手臂,用那绣着繁复金线、彰显着无上尊贵的麒麟服袖口捂住口唇。
不过须臾…
一抹刺目的鲜红,在深邃如血的衣料上洇开。
转瞬间猩红的血迹便被麒麟服原本的红所掩盖,只余一片血腥之气。
谢凌渊眉头紧锁,面上满是焦急之色,他双手下意识的握紧指尖泛白。
“咳咳…”南良王忍不住,又咳一口。
谢凌渊一个箭步冲上去,神色慌张道:“兄弟,你没事吧?”
金甲卫未做阻拦。
嗯?兄弟?——大圣官员们齐齐望向他们的太子殿下。
兄弟?他们的太子叫南良王兄弟?
啥时的事?
众官员看太子这慌张关心的神情不作假。
太子同南良王兄弟相称,兄弟之情还挺深?
何时的事?
“何时的事?”乔王后柳眉一蹙,美目圆睁。
随即又讥讽一笑,“良澜,原来你早就同大圣暗通款曲,投靠了大圣了?
卖国贼常见!
卖国的帝王,良澜你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难怪你会有众多的金甲卫,难怪你敢废我后位!”
乔王后咬紧牙关,牙齿咯咯作响。她又恶狠狠道:“良澜你在与虎谋皮,玩火自焚。”
良澜痴痴的望着眼前的谢凌渊,耳中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
尤其是乔王后的鬼叫。
乔王后咬着后槽牙,下巴轻轻一点,递过去一个眼神。
闫大人心领神会,以同样轻微的幅度轻点了下头,两人心有灵犀,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似又回到了痴男怨女的年纪。
闫大人垂下眼眸,掩饰着眼中的急切,他趁人不备默默往后退。
趁着众人都看向王上和王后,闫大人悄无声息地沿着殿壁,一步一步缓缓退向殿门。
他每一步都走的极轻,生怕引起他人的注意。
他矮着身想把自己藏于黑暗之中。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闫大人缓缓露出一抹笑。
“天干物燥,宫宴还未散场,闫大人这是去哪?”仇久抱着膀子抖着腿。
他嗤笑一声又道:“未来帝王之父,不留下来听听王上的圣旨?”
此时…
只听南良王虚弱道:“今有上可问达天庭,金龙仙人之母柳眠眠,孤久闻她懿行馨德,润泽四方。
心怀悲悯,素日广施善缘,救贫扶弱之举不计其数。”
“???”大圣官员齐齐一愣,这不是退位诏书吗?为何提及他们太子妃?
孙御史“啪”一巴掌拍向高御史。
高御史老脸一红,呆愣愣的回看孙御史。
孙御史嘎巴嘴,无声问道:“老高疼吗?”
高御史不言不语,只一味的看着麒麟宝座上的南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