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
野留下这一句,出去找到刚嚷着的红毛青年,给他检查了下电脑,蹲下身把松动的一根连接线插上,等着重新启动。
旁边坐着红毛的女朋友,正用电脑在追剧。
她戴着的耳机质量差,漏音严重,他听到男主求婚时说得激情澎拜的台词:「虽然我没车,没钱,没钻石,但是我有一颗永远爱你和陪你到老的心。」【2】
剧里的女主和电脑前的这女生都哭得稀里哗啦的。
闻野嗤了声,偏头看向重启的电脑,淡声说了句好了,在红毛「什麽破几把网吧啊机子总出问题」的唧唧歪歪声走回收银的前台坐着。
那样一颗心,当谁没有似的,可顶什麽用?
他一个右手残废的人,纹身机再也拿不起来,出租的司机当不了,甚至连去餐馆端盘子,都没人要。
只能跟个废物似的窝缩在这个烟熏雾绕的小破网吧,当个一月拿三四千,看机子,还经常被呼来喝去的网管。
他什麽都给不了她了,一只手,连照顾都照顾不好她,难道要用一句虚无缥缈的「我爱你」去拖累她一辈子吗?
刚视频里一晃而过的男生,闻野还有很深的印象。
林杳高二那年的平安夜,那男生过来找过她,就他看她的那个眼神,不管是过去还是刚才,闻野都能百分百确定他还喜欢她。
算算时间,也过去四五年了,那男生勉强算得上是长情的了,刚小姑娘不还说他现在是她的学长麽,证明他不仅家境好,自身条件也很优秀。
林杳以後要是跟那男生交往,也挺好的,至少肯定不会在被别人问到男朋友情况时,被嘲笑看不起。
闻野拿出手机,如今靠着左手拇指敲字已经比较熟练了,但今晚短短二十多个字,敲了不下半小时。
最後给那只加菲猫头像发过去:【你总共给我打了二十万,你欠我的都还清了,不用再给我打钱了】
她不欠他什麽了,从此可以更纯粹地恨他或者讨厌他,又或者是更乾脆地把他遗忘。
怎样都好,只要她能心无旁骛地开始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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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本科读完,林杳继续读研,她跟一个中国的,还有一个新加坡华裔女孩儿合住一个寝室。
某一天,那个新加坡女孩儿突发奇想想去纹身,但又不敢一个人去,便央着她和另外一个室友陪着。
她们找到一家华人开的纹身店,沟通好价钱和图案後,新加坡女儿跟着刺青师去了屏风後,林杳和另个室友在外边等着。
纹身机发出滋啦滋啦的噪声,室友抖了抖胳膊:「这声音听着就好吓人好恐怖啊。」
她说着看向林杳:「诶杳杳,你眼睛怎麽这麽红了?」
「好像掉了根睫毛进去。」林杳用手揉了揉眼睛。
耳边滋啦滋啦的声音一下把她带回了高考完的那个暑假,她天天晚上去闻野的纹身店,他在屏风里工作,她在外边的小桌子看书写题玩手机。
等到十一二点,他锁门,两人一起回家,一路上经过好多小吃摊,他总问她要不要吃这要不要吃那。
有时是一串菠萝,有时是几串铁板鱿鱼,她吃不下的又都给他,他毫无芥蒂把她吃剩的都吃完。
她思念那会儿的日子,更想念的……是他。
五年了,她心底再深的怨也被时间一点点冲刷掉了,他所有的好又全都清晰的,深刻地浮现了出来。
林杳研二那年,被导师推荐去了一家很好的医院实习。
每天早上,她和一群师兄师姐跟着教授一层层楼的查房,教授平时是位相当严厉的小老头,每次查房都根据病情延申出好多问题考他们。
今天也是一早去查房,隔壁床睡着个六岁大点的小女孩,马上要被护士抽血了,她害怕得呜呜哭,两只胳膊紧紧背在身後,任父母和护士怎麽哄都没有用。
林杳手伸进白大褂,刚好有枚一磅的硬币,她想了想走到床边,用流利温柔的英语对小女孩说:「不哭了好不好,我给你变个小魔术。」
小女孩一双湿漉漉的蓝眼睛好奇地看了过来。
林杳给她表演了一个硬币在手掌消失的魔术,小女孩眼睛睁大,说了句amazing,好奇问她是怎麽做到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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