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琮皱着鼻子,步出屋子。
石林掩映在光秃秃的枝桠中,到处都是灰突突的。
放眼望去,灰色的群山,也和这灰突突的石林连在一起。
隔了两日,张辽带军从城後绕了过来。
张辽平日里头大嗓门,如果搁在平日里头,定是咋咋呼呼,叫嚷不停的前来问礼的。
此刻一改常态,一声不吭,站在厅内,对着刘琮行了一礼,便低头不再说话了。
胡大仁跟在他身後,他现在不再散漫无礼,身上着了盔甲,但着的随意,松松垮垮的,立在赵辽的左侧稍後,对着刘琮拱了一下手,也和张辽一般,低头不语。
车儿心里还纳闷着呢,这张辽是犯错了,还是改性子了,这还扭扭捏捏起来了。
有人替他问出了她的疑惑,听刘琮问道:「张将军为何一直低头不语,抬起头来回话。」
张辽脾气再大,刘琮的话还是要听,只见他极其不愿的抬起头,车儿看他第一眼,便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左侧的胡大仁听到熟悉的声音,也抬起头来,往上方看去,见胡车儿一改前几日所着深衣,面皮一片茭白,此刻目光和他对上,捂着嘴巴,眯眼笑着,小狐狸一般。他也嗞着牙回了她一笑,扯的面皮疼痛,捂着脸「嘶」了一声。
胡大仁和张辽两个人,皆是满脸络腮胡子,脸上皆是露出一双躲闪的眼睛。
只不过一个青紫着左眼,一个青紫着右眼。
两人躲闪的目光相撞,同时气呼呼的一哼,背转了身子,谁也不看谁。
第60章引红妆(二十)听刘琮低沉的声音传来……
车儿憋笑的肚子都痛了,要不是刘琮侧过来瞥着她的眼睛满含警告,她定会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刘琮直截了当开口:「所谓何事?」
那两只气青紫的眼睛一对视,又哼一声,先是张辽说道:「是他先动手打我的,我就随意的还了一下手。」
胡大仁一听他这般说,一下子跳起来,骂张辽道:「无耻小人,怎得恶人先告状,事情由你引起,你还颠倒黑白?」
张辽也惊诧了,怒睁着眼睛道:「你不服从命令,顶撞上将,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胡大仁指着自己的鼻子:「我顶撞上将?你算哪门子的上将,在我心里只有刘世子才算是上将,你个榆木脑袋,要是早点听我的,我们昨日就到了,哪里需等到今日。」
张辽被人戳到痛脚,脸上无光,大跳一步离开胡大仁一步之远,伸手道:「呔!你目无军法,还敢在此大言不惭,看本将今日不教训你这个贼子!」
胡大仁听这厮唤自己贼子,怒火中烧,也学着张辽的样子,跳了一步之遥,伸手回道:「呔!愚钝小儿,不听劝告!还敢再次大放厥词,看爷爷我今日打的你心服口服!」
这两人谁也不相让,做对峙的模样,青紫的眼睛怒目而视,车儿听了许久,也算是听了个大概。
西南角的城池在赵辽和胡大仁的里应外合之下,早早就破了,行军的时候,胡大仁建议张辽抄小路行进,这般可快些,哪知张辽见此人气势嚣张,连「将军」也不唤,偏就不听他的,胡大仁非要带军行小路,两人意见不合,便大打出手,这才闹出今日的可笑局面。
这两人就仿佛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孪生兄弟一般,这般对峙着,不仅没有要打架的气势,反倒显的有些滑稽。
刘琮看这两个人斗鸡一般,呵斥了一声:「胡闹!尔等攻取城池,本就大功一件,哪能如此不明事理。」
「赵辽!」
「在!」
「你不思进取,延误军机,杖责二十!」
赵辽眼睛一闪,诺诺道:「是!」
刘琮又看向胡大仁,唤他道:「胡大仁!」
胡大仁拱手回覆:「在!」
「你自由散漫,目无军记,杖责二十!」
胡大仁明显不服气,胡子呼哧呼哧的,他竟然得了和张辽一般的处罚。
憋着嘴,哼哼道:「是!」
寨子里头暗得早,自从刘琮进了帐子,晚间的时候总有火把将这寨子照的亮如白昼。
屋子里头狭小,宴席设在
院子里。
胡大仁拿出自己藏了许久的佳酿,哈哈大笑:「我日日期盼着刘世子来此处,投靠将军,今日终是梦想成真,总觉是大梦一场,虚浮不敢相信……」
胡大仁话还没有说完,听距自己不远处的张辽嘴里嘟囔:「可不就是青天白日里做梦。」说着,塞了一口鸭肉进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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