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间,重新被曾经的感觉包围:父亲离开那天早晨的霞光,母亲确诊的十八岁夏天,琢子想定居北京的电话中斟酌却坚定的语气……李执很了解失去的滋味,本以为悠悠这次不一样。
鱼肚白悄然染上天际线,睁着眼睛无事可做,李执乾脆打开电脑丶进入内部系统。昨晚被冲得头晕脑胀,清醒才回味过来——悠悠不可能做那样的事。
她急功近利,但没什麽曲折心思,像一只毛躁的小猫,挥舞着爪子,并不真的伤人。
在高原的余脉上,悠悠躺在自己的臂弯,眼神比星光还纯粹。她给他讲宇宙丶银河丶亘古的大爆炸……所有以光年计量的遥远与宏大;然後额头相抵,甘愿像尘埃般落入他的怀里。
*
李执再回到家时,吴优却已不见。
中间只隔了一日,吵架後的第二天有个提前安排好的出差。李执本想让沈南雨代劳,被他一口回绝。
「做老板关键时刻得顶上,员工也想早点回来准备过节。」後天就是圣诞节,乔靓订了民宿要在山里过平安夜。
沈南雨还一副看透了李执的样子,怀疑他是为了和吴优浪漫幽会。
李执一口老血梗在喉咙——能怎麽说呢?他可不好意思讲自己这麽大人还离家出走。向沈南风解释他为什麽大清晨第一个在公司,已经费了老大劲儿。
等出差结束回了上海,驶离机场的快速环线上车流湍急,来往间许多赶着相聚的情人丶朋友。
李执捏着手机,反覆翻看着收到的微信。
悠悠:「你说的没错,我的爱确实拿不出手,谢谢这一段的陪伴,祝以後一切都好。」
明显是曲终人散的节奏,李执心中一凛,怔住了。回拨过去,已是忙音。
飞机在暮色中降落,掌了灯的玻璃盒子组一座琉璃城,却没有等待他的人。
一路快马加鞭地赶回来,打开房门,四周鸦雀无声。熟悉而温馨的家居让人心安,视线扫过衣帽间的置物格,有处空白格外碍眼。
……那里本应是吴优的18寸行李箱,米白色丶挨着他的深灰色,放在那一切刚刚好,此刻像拼图缺少了一块。
李执猛然梦醒般,推开一扇扇房门丶柜门。她的衣服大部分还在,但常穿的几套只剩了衣架;书房的摆设没动,桌台却似乎有打扫的痕迹;主卧的洗手台貌似少了些东西,仔细回想那是套旅行洗漱包。
把所有照明都打开,餐厅的吧台旁,李执跌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四根孤零零的钉子太突兀,最珍贵的东西丢失了。
吴优带走了那副画——上年春节她送给他,被装裱的未完成拼图。
虽然不懂其中蹊跷,发黄的玻璃告诉李执这物件年代久远丶颇有渊源,他带回来挂在了房子里。
悠悠盯着他,李执拿起电钻在墙上打入膨胀螺丝,然後她把拼图举起丶递给了他。
那时正初春,此刻已深冬,过完四季,迎来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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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的清晨,乔靓丶李琢丶沈南风次续收到了李执的询问,起初她们还在打趣他一大早找老婆,是悠悠被圣诞老人的麋鹿拐跑了麽?
後来才意识到严重性——吴优连姐妹们的小群里都不吱声了。
李执硬生生捱了一整晚,平安夜不方便打搅别人,天亮才轮流给她们发去消息。
兔姐无奈地吐槽:「好端端的,前几天悠悠还让帮忙参考节日礼物。」
被吵醒的沈南雨在一旁怨念,顺嘴把公司的事情说了。两人在床上剥茧抽丝细细分析,有时候局外人看得更透彻。
乔靓早有预感:儿女情长不至於让悠悠伤筋动骨,李执也不是乱搞的人,两人个性和事业一样强,早晚为这起冲突。
李琢急得团团转,本来跟男友梁暄在长白山旅游,雪场里来不及换衣服,就打了一遍遍电话……都没人接。
她想起以前的玩笑话,优姐说,「如果我和你哥分手了,就把你拉黑,不让你为难。」
琢子好後悔,早知道就不介绍哥哥跟优姐认识了!赔了个师傅……
群里渐渐安静下来,乔靓刚刚私下联系战投中心,得到消息吴优休假了。
那边同事还悄悄透露——领导似乎不大愉快,她从昨天起请了两周。吴优直接从系统提交的流程,连手头的项目都没交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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