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丙撇了撇嘴,阴阳怪气:“我不过是出个主意,平日我说的师叔就全当耳边风,其他师兄弟说的话你就依了,师叔若是有别的办法,倒是说来让我听听啊。”
辰乙依旧是那副微微笑着的模样,身姿笔挺地就像是一颗小青松,温润如玉,只是说出来的话依旧是那么叫人惊世骇俗:“掌门师叔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其心各异的人,大家的追求不都是一样的吗,出人头地。”
他微微翘起嘴角:“你说说,若是这些世家大族里面的弟子进入了缥缈峰,那他们还敢不给青云门进入清华秘境的资格吗?他们也怕误了自己的子弟的路啊。”
辰乙的声音低低的,却能蛊惑人心:“他们要争,就让他们在缥缈峰争个够儿。”
温以珩一骇,却听见辰乙慢悠悠道:“只要给了青云门进入秘境的资格,我能把他们打到心服口服。”
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要攻打青云门,可以!但是打扰了自己进入清华秘境,不可以。
温已珩觉得自己肝疼,就像是大火烧山一样,只能说:不省心的师尊哪里能教出来一堆省心的弟子呢?
“住口!”
他想摆手。
却见辰甲先跪了下来:“请掌门师叔允诺。”
下一秒,理事堂里面又风风火火地闯入一道身影,赵明台一个扑通跪了起来,合并在一起的手高高地举过头顶,重重地叩了下来,脑袋与地板接触出清晰响亮的“硿硿……”声。
“请掌门,允我下山,寻回简峰主。”
在他的腰间飘荡着的岫玉,是简町原为了他在庙前求的,不值钱的玩意他却一直挂着。
温以珩好像失去力气。
确实,除了刚刚缥缈峰给自己提的这个离谱的方法,他已经无路可走。
现在简町原还下落不明,若是不能快点解决这个事情,简师弟可能就已经尸骨寒凉了。
他可还记得:师弟是一个炉鼎,一个小时候很可怜很自卑的炉鼎。
萧无役把简町原带走的目的还不得而知,他不相信一个魔修的人品。
辰甲再次体贴地道:“请掌门师叔再信我们一次,若是这个方法没用,没有修士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进入缥缈峰,那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
温已珩慢悠悠地颓坐了下来:“那就……就依你们吧。”
下一秒,辰乙的手突然伸到了自己的面前,目移,理所当然:“我要出青云的令券和签名。”
然后,小徒弟也伸出了手:“我也要。”
辰甲呆在他两身后擦了擦冷汗,把头埋得很低,但是也不打扰他自己伸出手:“我也……”
三只手伸出来的时候整整齐齐。
温以珩感觉本就昏暗的未来更加暗无天日了起来:“现在正是危急关头,你们几个出去干什么?给青云门添乱吗?现今各大宗门对我们虎视眈眈,你们出去遇到危险怎么办?”
辰乙看似温润如玉,其实一身反骨,这会儿终于在温以珩的面前显露无疑:“我们只是出去招生宣传。危险?危险也得遇到能打得过我们的人。”
向来老实的辰甲打包票道:“我们不会有事的。”
“罢了,随你们去吧。”温已珩眉间深深的沟壑彻底平整了起来,他没有办法,只能微微一笑:一直把弟子们关在青云门也不是个事,万一最后外面的人都杀了进来,青云门流血漂橹呢?
或许,他早就应该组织青云门的弟子们离开了,这孤城他一人独守就够了。
三个弟子拿到出青云门的令牌和掌门铜券之后,各自翻箱倒柜拿出了自己和简町原在万相场角斗时戴的用来模糊长相的面具。
辰丙放飞了数千只传声纸鹤。
传声纸鹤们歇斯底里地大叫着,成群结队,嘈嘈闹闹,到各家各户声嘶力竭:“嘎嘎嘎~喜报喜报,青云门开始招生啦!招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