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知道自己得到过什么,也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还模糊知道了,自己想要找回什么。
解弋还是很难过的。
他提了分手以后,回到公寓里,每个分手的人都如此,独处时回忆会瞬间袭上心头。
这里有很多严柘留下来的痕迹,他们在玄关接吻,在沙接吻,在浴室接吻,在餐桌接吻,在阳台接吻……怎么每次都要接吻?就没别的事了吗?这恋爱谈得这么无聊?
解弋是在真正做过那事以后,才真正觉察出一点意思来。
以前接吻到后面,他都只觉得有点累。严柘喜欢,他才配合一下子。
回忆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刚把严柘喷得狗血淋头,现在又想起严柘的好来,多数时候严柘还是一个迷人的男朋友,长得好看,嘴巴很甜,很会散魅力。
打住吧。解弋心想。以后严柘就要用这一套去迷别人了。
解弋甚至在心里和自己打起了赌,严柘下一任会在毕业前找到,还是下学期当老师的时候真的搞师生恋。
……还是不要搞师生恋。到时候他怕自己忍不住把严柘这烂东西举报了。
……这学期也先不要谈。解弋感觉自己也受不了严柘真去无缝衔接。
解弋终究有点伤心了起来。
初恋就这样草草收尾了啊。
要从中总结一些经验来,譬如说,以后真的不要和艺术家谈恋爱了。
严柘为了舞蹈找他恋爱体验,他和严柘恋爱,何尝不是一种和艺术家的恋爱体验。
解弋只爱过两个人,第一个是高老师。
他认识严柘的时候就感觉到严柘也是那样的艺术家,自私的,自恋的,舞蹈和自我感受放在位。
是他不信邪嘛,还是要试试,好了,失败了。
我是不是有点俄狄浦斯情结啊?解弋开始了离谱的怀疑。
当然他应该是没有的。
确切地说,他和严柘分手的原因,是他已经没有儿时的力气,再次飞蛾扑火地去爱一个艺术家了。
小小的校园,两人还是时常会遇到。
严柘一个人在食堂里吃饭,餐盘里还是那些很难吃的东西。
他看到了解弋。
解弋也看到了他,还对他笑了笑。
他也对解弋笑了一下。
解弋心想,严师兄你变得有礼貌了呢。
他买了酸奶,走了。
严柘看着他出去的背影,心脏难受得像谁抽了它一下。
解弋咬着酸奶吸管,走在校园里,今天的酸奶真的很酸。
他再次注意到自己咬吸管的坏习惯,又一次和隐性的人格退化激烈地格斗起来。
六月下,毕业大戏接连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