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也想做坐这个位置。」岑宥楚的瞳仁在阳光下更加浅淡,好似两粒琥珀,他的普通话非常标准,音色又很特别,和他交谈非常舒服。
「哦,原来是这样。」陆景明乾巴巴地说。
他坦荡地打量着岑宥楚的脸庞,能让秦逍甘愿换座的omega确实非常漂亮,还有一种在场所有人都没有的丶权势和财富堆积出来的特殊气质。
「你怎麽会看上徐弋呢?」年少的陆景明神经大条口无遮拦,他困惑不解地问了一个非常不礼貌的问题。虽然他单方面看不惯以徐弋为首的那帮眼高於顶的少爷小姐,但是神奇的是,他却觉得身为徐弋未婚妻的岑宥楚十分合他眼缘。
「陆景明。」秦逍冷不丁地开口,「转回去写作业。」
陆景明悻悻地转过身,秦逍於是低下头继续解题。突然,岑宥楚纤细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小臂,他露出一个感激的笑,还对秦逍眨了眨眼睛:「谢谢啦。」
秦逍很冷淡地点了点头,攥紧了手中发旧的塑料水笔。
於是梦中时间的流速再次加快,岑宥楚走马观花地浏览过一帧又一帧的画面,直到看见那个雨天。
「楚楚,今晚我送你回家好不好?」徐弋轻轻叩响窗户,「我们已经好久没有一起走了。」
「你先回去吧。」岑宥楚拒绝了他,「我还有很多作业没有写。」
徐弋觉得他完全就是自讨苦吃:「为什麽要从国际部转到精英班?」
「这是我的选择。」岑宥楚打断他的话,「你不用等我了,今晚我想自己走。」
徐弋又在窗户边上站了一会儿,直到确定岑宥楚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他才叹了一口气离开。
等到第四节课下,瓢泼的大雨依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岑宥楚放下手中的笔,暂时不去想自己要怎麽回家,侧过脸欣赏黄昏的雨幕。
经过一整天的高强度学习,班上的同学又重新恢复了活力,大家陆陆续续地撑着伞回家了。直到秦逍也在陆景明的催促下起身,班上就只剩下岑宥楚一个人了。
岑宥楚看着陆景明搭上他的肩,两个人一起走出了教室。突然,秦逍站在刚才徐弋站过的位置,挡住了他看向外面的视线。
「我的伞给你。」他说。
岑宥楚抬头去看他的脸,秦逍表情淡淡,倒是陆景明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谢谢。」他双手接过伞,眉眼弯弯一副非常惊喜的样子。
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
岑宥楚醒过来,突然毫无睡意。像是一个死循环,今天夜里也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窗户上,滴滴答答的像是一场独特的入睡伴奏曲。
他还记得当时楚卓诚因为他非要转班气得不轻,刚转过去的一段时间并不允许司机接送。如果没有秦逍那把龙骨断了又接的破雨伞,在生气拒绝徐弋後的那天,他就要很可怜地淋着大雨回家了。
凌晨两点半静谧的环境中,岑宥楚给秦逍发了一条信息:想你了。
意料之内没有收到任何回音,但是岑宥楚难定的心绪突然在这条消息发送成功後安然了,他满足地闭上眼睛,搂着被子再次陷入了安睡。
第17章晴天气温18℃
秦菩也对昨天夜里的那场小雨一无所知,一觉醒来,新的一天又是一个明媚的好天气。
今天是周日不用上学,等他睡醒已经快十点了,秦逍已经去了公司。
他想着自己的计划,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给岑宥楚打了个电话:「妈咪,今天有空和我一起吃饭吗?」
岑宥楚那边的文件翻得哗哗作响,他略带歉意的声音传来:「不好意思小羊,我今天很忙,明天再和你一起吃饭好不好?」
他原本以为秦菩也会生气,可是秦小羊只是淡定的「嗯」了一声就接受了。
「……那我先挂了?」岑宥楚迟疑地说。
「等一下。」
岑宥楚心道果然没有这麽容易结束,他只好耐心地等着秦菩也继续说:「妈咪,晚上下班了能陪我一起去看电影吗,最近新上了一档《爱你,妈妈》,据说反响很不错。」
岑宥楚那边只能听见清浅的呼吸,秦菩也害怕他抽不开身,连忙撒娇:「妈咪妈咪,答应我吧,我好想看这部电影。」
事实上岑宥楚只是在根据今天的任务估计自己的下班时间,意识到应该能在晚上8点之前离开公司,他几乎是立刻答应了下来:「好,今晚我陪你去看这部电影。」
秦菩也欢呼:「那你先忙吧,今晚不见不散。」
等到挂断了电话,秦菩也故技重施又给秦逍打了一个:「爸爸,今晚去看电影怎麽样?电影院新上了一个《爱你,爸爸》,我想和你一起看。」
秦逍的语气波澜不惊:「爱你爸爸?秦小羊,你不会又闯祸了吧。」
实际上根本没有这部电影,完全是随口编造的秦小羊十分心虚,以至於底气都显得有些不足:「爸爸你就不能往好处想想,我才没闯祸,只是想和你看电影。」
「什麽时候?」秦逍气闲神定,他倒要看看秦菩也葫芦里卖的什麽药。
「今晚九点的电影,你记得提前回来。」秦菩也生怕秦逍再问他会露出破绽,和秦逍约定好时间後果断挂断了电话。
好不容易说服爸妈,秦菩也的脑中再次回忆起昨天看到的日记内容。
——他被徐弋拦住,要我带他离开。康平天桥的晚风吹起了他的头发,我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灿烂的笑容。作为我带他摆脱徐弋的回报,他想邀请我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