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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麻辣烫相伴的白班（第2页）

“我要不是塞住我自己的嘴，我只会说得比你更难听。”图灵灵说。

两人匆匆吃完了早餐，脚步沉重的进了旅馆大堂，拿上自己的电脑，一个字一个字地斟酌着，如何在不惹怒整个剧组工作人员的情况下，让他们停工。

虽说停工一天对一些打工人来说，算是有了一天休息，但是对于导演，灯光，摄影，道具，场地维护，这些人来说简直是噩梦，因为每天出工最早收工最晚的就是他们，但是，霍老大给她们消息的那个时间，估计摄影棚都已经搭好了，人员都早早到位了。

演员八点开始演戏，工作人员五点就要到齐，各种调试各种实验，就是为了拍戏的进度能快一点。结果，霍老大说停工，这不是让人家一早上的工作白费了吗？

邮件出去的那一刻，童影现自己额头上竟然全是汗。“走，我们去片场看看，大家都怎么样了？”

童影和图灵灵一人骑着一辆共享单车，用最大的力气蹬到了影视基地的明清皇宫区，他们租赁的那个摄影棚里。

大家正在欢欢喜喜地收着道具，导演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收拾。童影弓着腰走到导演面前，说：“导演，这，真对不起啊，我们家霍老板他受伤了，没办法来了。我昨晚去上海接他回的横塘，看样子伤得挺严重的，你也看到了，他都坐上轮椅了，估计这今天可能要上药，打石膏，什么的。以后，就麻烦您在拍戏的时候多多担担待了。”

童影说完这一些，导演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他问童影：“霍老板受伤，我也很心疼，但是，他究竟是不是在拍戏的时候受伤的，如果不是，那这些粉丝的谩骂我们可不认！”

童影只能说：“我们老大，心心念念的都是咱们这部戏能做好，这不，连夜去上海帮咱们剧组拉投资拉赞助，结果，就这么受伤了。就这样，我们老大还能连夜从上海赶回来，心情不好个微博牢骚而已，他微博上说的那些话，绝对没有指责剧组的意思。”

“行，我们这就联系微博，让他们撤掉热搜。实在是对不住了，让导演您误会了，是我们没有及时向您解释清楚，是我们的错。”童影一边道歉一边说。可是，导演并不买账。

“微博都出去了，阅读量都上亿了，你跟我说，撤热搜？”导演的言语像冷冰冰的刺刀。

“我错了导演，我们真的错了。”童影真诚地跟导演道歉。导演知道童影也是个没实权的工作人员，还是个刚大学毕业不久的小姑娘，他知道自己就算再怎么为难童影，都无济于事。

“行了，不用说了，下次注意。”导演说了这么一句，童影听了之后差点激动地哭出来。

“谢谢导演，太谢谢了。”童影朝着导演连着鞠躬。图灵灵在旁边也鞠了几个躬。

看着导演走了，童影和图灵灵觉得，自己今天的工作终于完成了，可以回旅馆好好补个觉了。可是，两个人骑着共享单车往旅馆赶的时候，两人的手机不约而同地又响了。

“果不其然，该来的还是来了。”图灵灵从连体牛仔裤的中心口袋中掏出手机，看到了照片。

“怎么了，又生什么事了？”童影一边翻包找着。

“霍老大让剧组停工，咱们尊贵的女主角杨点点小姐不乐意了。”

图灵灵把手机给童影看，原来是一个视频，里面的内容是：杨点点小姐看到坐着轮椅到了化妆室的霍老大，翻了个白眼，继续化妆，过了没多久，他们就收到了停工的邮件，杨小姐就飙了，嘴里都是辱骂霍老大的话。

“我起了个大早来化妆，这就停工了？我是女主，把戏重新排一排怎么了，怎么，这部戏全是男主的单人戏是吧，其他的配角的戏改了删了多少了，你不来怎么整个剧组就不行了！”杨点点生气地说着。

一个声音提醒她：“粉丝要求，这部戏8o%都要是我们家霍天天的单人戏，可不是缺了我们天天，整个剧组就运转不了吗，还有，你别忘了，你当时是怎么得到这个女主角的，倒贴谁不会，你能像我们天天这样，拉来3个亿的投资再说，别让你老板白送美术团队把你送进来，这女主本来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你扪心自问，你的这张普普通通的脸，符合人设吗。”

童影听出来了，说话的人，是霍老大的经纪人兼亲妈。她一说话，整个剧组的人都不敢回嘴了。

童影自己也收到过这个经纪人的很多无理要求。她叹了一口气说：“谁叫她有个争气的儿子，能在剧组作威作福呢。”

“是啊，我们就是牛马，还好导演人不错，不然，咱们今天就等着被骂到抱头痛哭吧。”图灵灵把手机关上，看了看手表。“这马上就十一点了，我们要不要吃了午饭再回旅馆？”

“不用，点外卖吧，我现在就想赶紧躺下。”童影说。

两人回到旅馆的时候，程琪琪还坐在大堂里抱着电脑修图。“程大哥，你中午打算吃什么，一会儿点外卖的可就多了，你要不要现在就点，我们一起下单，还实惠。”

“行吧，我就吃麻辣烫。”程琪琪一边看着电脑一边说。

“那我也要麻辣烫。”童影说。

“行，那我就要麻辣香锅了。”图灵灵点上了单，回了自己的房间。

程琪琪合上了电脑，说：“霍老大真的不应该去削骨，你看他这张脸，活像一只受尽虐待的猴子一样，这下巴上全是褶子，这就是削骨留下的后遗症。只有特定的灯光和角度，才能看到一点点下颌角。”

“我看老大是无辜的，他一直被粉丝说，是什么建模脸，撕漫男。霍老大本来的脸型其实挺好看的，但是真正的漫画男主，下巴都很尖。他为了追求粉丝的口中的撕漫效果，才去削骨的。”

“可是，削骨就削骨，霍老大怎么不注意减肥啊，他现在这张脸，稍微胖一点那就感觉整张脸皮挂在颅骨上，怎么看怎么吓人。”程琪琪抱怨着。

“老大的小身板你也知道，减肥了那就是细狗身材。可是，他增肥，不能只增身上，不增脸吧。更何况，这次请的服装师，给老大设计的戏服都是宽肩的，就是为了突出太子这个角色的威严。老大这个小身板，穿上大婚的那套戏服，站着不出一个小时就晕了，哪敢让他减肥啊。要是真减肥了，这戏服都能把老大给压死。”

童影说完，拍了拍程琪琪的背，说：“只能辛苦你这个修图大神，无中生有，化腐朽为神奇了。”

“是啊，咱们这个行业，不就是给一群爱做梦的女孩造梦的吗。她们喜欢的哪是霍老大，是我们这一群人打造出来的那个霍老大，是在影视剧角色，综艺人设，微博美图和二次创作视频上的人。”

“所以啊，我们的工作，就是让粉丝不幻灭，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对了，老大今天的热搜你可看见了？”

“当然看见了，粉丝一水儿都在心疼咱老大，觉得他敬业，辛苦，可怜，顺道把咱们这个经纪团队和剧组工作人员都骂了一顿。他能哭得那么唯美，还不是我的图修的好。”

“你换个思路，假设，霍老大的粉丝，有一天集体脱粉回踩，会怎么样？”童影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先是他的剧投资降级，然后宣传费用减半，播出效果不好，后面找他的剧先是片酬降级，然后他就灰削减团队规模。霍老大如果有一天不火了，刀子最终砍到咱们这些人头上，他片酬再降级，他自己拿的那一份还不是个天文数字。”

“就是说啊，我们这些打工人，没有自己选择的余地，能有一份工作，一份薪水糊口，就不错了。”童影说着，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准备一觉睡到第二天天亮。

可谁知，到了下午，又来了事情。那位新定女三号不干了。

女三号黄池池是剧组选角团队选的人，年纪也上来了，虽说她年轻的时候也是国民小花，但是这么多年过去，现在只能演这些主角的娘了，好不容易有一部剧，主角之一就是男主的师娘，黄池池便来试镜。黄池池虽说已经三十一岁了，但是颜值不减当年。

黄池池在大堂里说：“你们什么意思，我准备了师娘的戏份这么久，临了让我演女三，就是那个十几岁的太子妹妹是吧。这个妹妹喜欢她哥哥，各种无脑破坏男女主的感情。我这把年纪，还怎么演十几岁的天真坏小姑娘。观众看了不会觉得出戏吗！”黄池池有理有据。

“黄老师，我们这个戏，看点啊，高光啊，全在男女主身上，那女三就是个工具人，恶毒女配。她就是为了推进咱们主角的情感进度存在的，只要您好好演，也不会太出戏，所以您也不用太生气。”童影只能一边道歉一边解释。

“我都拍了一半了，这突然换角色。我拍过这么多戏，呆过这么多剧组，像你们这样，化妆服装剧本什么的全听演员的就很离谱。现在，连选角都可以让你家老板决定了，是吗？”黄池池瞪着童影问。

“是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部戏，本身就是为了让我们家霍老大翻红而组建的，老大的意思，就是资方的意思，那我们这些人，除了听话，也没有办法啊。”

黄池池看了看低眉顺眼的童影，慢慢不生气了。她知道，对着一个助理火，除了出气，便也没有什么实质性作用。

“行了，跟你们选角导演说，这个戏，我不演了，你们重新选人吧，违约金我出。”黄池池摔了门出去了。

图灵灵凑过来，说：“这霍老大得罪了不少人啊看来，童影姐，我们准备跑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