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撐著頭,故作嘆息地抬起頭:
「唉,也是。人在東宮待久了,難免不知局外的事情嘛。聖上在養心殿病了這麼久,多聽太醫的方子,指不定還能殘喘到冬日,只是可惜啊……」
蕭霽月最不喜歡這種拐彎抹角的話術,他隨意地將黑子擲回盅中,眼眸透露著清冷:
「妄議朝政涉罪。還請大人謹言慎行。」
殷雪雙眸微眯:「不過是人盡皆知的事,指揮使大人怎麼如此避諱。難道大人就不想知道,皇上怎麼突然病倒,但卻無人能趁此攻破國都麼?」
蕭霽月不假思索地說道:「不想。子不語怪力亂神。」
殷雪:「……」
景祐帝沉迷道士方術,長期不理朝政,吃各色丹藥病痛纏身,只有內閣老臣知曉此事,但殷雪長期處於宮中,多少也聽得了許些風聲。
殷雪說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指揮使就不想聽聽麼?」
蕭霽月不置可否,但卻也沒再拒絕,而是拿起棋具自顧自地下棋。
殷雪見奏效,又滔滔不絕地講述起來:
「傳聞這世上有神祇擁有無上之力,在神祇自然神隕之後,便會分散其神力,為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七方神印。據說只要將七方神印拼湊,便能獲取于于神明無異的長生與想要的一切。」
是以,景祐帝四方征戰,先後從各處搶奪搖光、玉衡、天樞三塊神印,如今皇帝不知聽了誰的讒言,要搶奪至關重要的「開陽」。
光憑昏庸無能的景祐帝,能到處征伐各地且連年不敗,肯定有其他的緣由,雖然「神印」此事離奇,但確實有一定道理。
在無上權利的背後,是流血漂櫓與曠日持久的殘忍殺戮之爭。
蕭霽月聽到這裡,將最後一枚黑子落下,輕描淡寫道:「你說這麼多,無非就是想告訴我,太子想要這塊神印。」
殷雪眼眸微斂,笑了一聲:「不愧是指揮使大人,真是聰慧。」
他湊近一步:「國師昨日測算,最後一塊『開陽』,就在汝南侯府書房。」
蕭霽月的手微微一滯。
殷雪眼眸好似狐媚:「只要你能我取得『開陽』,無需害人性命,我自然是能答應你的請求。」
太子也曾懷疑過蕭霽月的身份,不僅是容顏,從他的話來看,果真有謝玦之姿。
殷雪望著他的面容,冷笑道:「既然如此,何不留下,與我做筆交易啊?」
「我不感興。」
沒等殷雪誘。惑完,蕭霽月起身便走,毫無商量的餘地。
殷雪不急著去追,只是睏倦地趴在桌案上,雙手交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