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等一的殺手,招招都來取你要害的。」
蕭霽月費力地睜開眼,瞧著他細緻地包紮,悶悶地打道:
「二公子倒是隨身帶著藥。看來是預料到了啊。」
卿玉案解釋道:「家兄常年在軍營,出任時難免有傷,故此帶習慣了。」
蕭霽月頷,又偏過頭看他:「怎麼,就不問問……方才追殺的人是什麼身份嗎?或者說——」
他的眼中划過一絲戲謔與危險的味道:
「或者,為什麼我知道是來追殺你的人?」
卿玉案金瘡藥藥粉灑在蕭霽月的背脊上,一副忙碌的模樣:
「你不告訴我,我也不會過問。」
蕭霽月「噗嗤」笑出聲,任憑他擺布:
「呵。連我這種外人都不防著,之前還是我想要置二公子於死地,二公子可真是……以德報怨。」
卿玉案好不吝嗇地扯下自己身上的衣袖做,將他受傷的肩膀包紮仔細。
但是奇怪的是,借著昏暗的燭火,卿玉案瞥見了不止一處傷痕,而且看樣子都是陳傷。
但卿玉案並沒有多作猜忌,同時他注意到,蕭霽月的左手戴了玄黑手套,起初並沒有太過在意,只是溫吞地回答道:
「算不得以德報怨,何況我是有求於你。」
這也是蕭霽月頭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注視卿玉案,和平日京城的人描述的不同,在暖融融的燭火下,此刻卿玉案的臉少了病懨氣。
他眉眼與鼻樑間有一小痣,襯著清秀的面容更媚幾分,但卿玉案的唇卻薄的恰到好處,似乎警示著他人要止步於此。
蕭霽月看著他眼瞼旁的小痣,忽然「嗤」地笑了出來:
「二公子就這麼信我?不怕我什麼時候要殺了公子?」
難道他就沒想過,自己來的目的其實還有利用他,來找到當年滅門真相這一層麼。
「我看人不會錯的。」
卿玉案如是回答著,看到他左手劃破了巨大的血口,便想著褪去手套,免得癒合時傷口粘連。
剛剛觸及他手掌的那一剎,卿玉案覺察到他指掌的幾處硬繭。
蕭霽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抽回掌心,他背過身:
「這裡就不必包紮了。」
卿玉案微微抬眸,有些疑惑:「嗯?」
蕭霽月好像刻意隱瞞著什麼,他歪過頭,額上密汗幾行,他強忍著暈厥之意,低低地說道:
「……飛鏢上有迷藥。」
卿玉案慌了神,眼下卻不知該如何處理,生怕他捉急地擠出淚痕:
「什麼?那,那你還有哪裡疼嗎?」
蕭霽月面色蒼白了幾分,儼然是失血過多的徵兆,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小公子,你回府吧,不必管我了。」
「不行,我若是走,死後誰還幫我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