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法場前,容陵拼命追趕上囚車,而囚車之上的人,正是今日午時要在鎮撫司行刑的阿努嬌嬌,她頸戴上二十斤的鐵木枷一副,依舊漫不經心地望著天空。
其實對於斬情樓的刺客而言,不是在追殺,就是逃亡的路上,身上背負了太多的命債,對生離死別早已無感。
「哈……哈……」
容陵扶著膝蓋大口喘息著,在進入鎮撫司前,兩位守衛攔住了他的去路。
「還要我說多少遍,殺小麟兒的不是她。是……是斬情樓做的。讓我進去,我要讓郁司獄看物證。」容陵大聲說道。
兩個侍衛冷漠回答:「這裡是鎮撫司,任何閒雜人等都不允隨意出入。」
「容千戶。好久不見啊。」
兩方對峙之計,傳來輕鬆的聲音,容陵轉過頭,正見笑容滿面的駱鎮撫闖入眼帘,但笑容卻夾帶著意味不明的厲色。
駱鎮撫踱步而往:「什麼事情不如跟我說說?那個物證給我看看。」
一見到駱鎮撫,容陵憤怒地握緊拳頭。
「不必,我已查過了。」
衣袂飄飄的男子從不遠處緩步而來,面容俊秀清雋,嘴角含笑,一襲白色錦袍,顯得格外清爽。此人正是大理寺少卿蘇清。
「蘇少卿。」眾人紛紛側立。
蘇清抬手示意免禮,逕自走向容陵。
沾血的繩索與油紙上一拈齏粉,展示在眾人面前,蘇少卿按照容陵的揣測,將事件串聯起來:
「我已與容千戶分析過了,汝南侯府二公子的書房內,有此種毒物濺射的物樣,合理分析是當時仰珠仰玉陷害卿玉案,恰巧為千戶胞弟所觀,事情敗露後打算毀屍滅跡。」
「哦?」
駱鎮撫挑眉,再次詢問道,「那蘇大人,仰珠和仰玉又是什麼動機殺害卿二公子的呢。」
「動機有待商榷。重翻卷宗暫先結案。姑且先放了阿努嬌嬌吧。」
蘇清在房中踱步,簡短地說了幾個字,旋即停止腳步:
「至於期間緣由,還望駱大人配合取證。」
駱鎮撫冷哼一聲:「那是自然,我駱君生不會冤枉任何一位好人,自然也不會饒恕任何一個可疑之人。」
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容陵身上,透露著狡黠與謀算的意味。
……
指揮使司內一處暗室,容蘭站在燭光之後,將上述的話基本複述後,焦急地稟報著:
「他們很快就查到斬情樓了。樓主。」
「嗯。」
蕭霽月依舊無動於衷,手中正挈的燭台往外偏移了一寸,兀自看向閣樓的上層。
容蘭不肯放棄,擔憂地追問道:「倘若他們真的知道大人是樓主,該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