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霽月一言不發地從懷中取出藥,取出事先準備好的紗布,在上面細心的撒好藥,但卿玉案一袖甩開了他。
這種施捨,卿玉案不稀罕。
更何況,蕭霽月應該巴不得自己死吧。
蕭霽月也沒有否認,只是卑躬屈膝地撿起地上的金瘡藥瓶,重想為他包紮:
「你冷靜一點,我在給你療傷。」
這種療傷不過是杯水車薪了。
卿玉案曉得,蕭霽月留著他在這裡苟延殘喘,不就是為了開陽神印的打開麼?
惺惺作態。
卿玉案極力抬起那隻受傷的手,猛的抬起他的下頜,冰涼的觸感讓蕭霽月始料未及。
他用虎牙狠狠地刺破蕭霽月的唇,然後對著他的舌頭咬了下去,又將藥丹遞了過去。
「唔——」
蕭霽月大驚,手中的藥灑落一地。
唇齒相接的纏綿與溫存,剎那稍縱即逝,蕭霽月下意識地與之抽離。
——很痛。
蕭霽月和卿玉案的唇片俱度上薄薄的血。
「鍾覺淺是讓你來找我要開啟的機密嗎?」
那一抹艷紅,讓卿玉案的神情更顯奇魅詭譎。
瞧見不遠處的鴆酒,卿玉案奪過一飲而盡。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裝什麼?而且我很好奇一件事——」
卿玉案看到蕭霽月默不作聲的反應,反而更加篤定起來,他戲謔道:
「投奔滅門兇手來復仇,那些人卻還逍。遙快。活燕安王和王妃看到你這般陷害汝南侯府該有多難過啊,枉費我娘親捨命救你。蕭、恩、卿。」
「恩輕」二字,此刻顯得諷刺無比。
蕭霽月睚眥欲裂:「你說什麼,當年到底是誰燒的王府?」
卿玉案生生嘔出一口黑血,旋即愈來愈多,染紅了一大片衣衫。
卿玉案凜了眉目,他歪著頭綻開笑意,一言不發。
蕭霽月發了瘋般地抓住卿玉案的肩膀:「你說啊。當時不就是汝南侯親口承認的嗎?明明是他做的!」
數不清的信件從卿玉案的懷中散落。
當年是景祐帝用一城做交換,密謀與韃靼族毀滅燕安王府,汝南侯拼死抵抗,燕安王卻在萬箭齊發千鈞一髮之際,將卿詠才引到安全地帶。
唯有活下去。
唯有成為帝王心腹。
唯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卿詠才不得不那麼說,不得不替帝王背負弒弟之罪。才能繼承燕安王遺志,才能後續替燕安王復仇,找到燕安王府之子,才能有能力去保護他,看他推波助瀾、掀盪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