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霽月抬眸望去,正發現謝君綢攔住了他的去路。
蕭霽月滿眸敵意,不悅地問道:
「我去何地與公主殿下有什麼關聯嗎?」
今日的謝君綢的衣著不似往日的將軍戰袍,相反卻是一身繡著玉蘭大紅宮袍,拘謹和煦許多。
空氣中充斥著火藥氣味。
「不必去尋了,去了也是徒勞,解藥也不用給他找了,這東西是鈴蘭夫人所配。」
沉默了半晌,謝君綢面無表情地瞅著倒在地上的鴆酒杯,一字一頓地說著,語調平靜。
傳聞鈴蘭夫人週遊個各國,行蹤不定。她極其擅長製藥,毒性極強、而且十分難求。但唯獨只有一點:所有毒毒性無解。
蕭霽月僵在原地。
一時之間,蕭霽月竟覺得自己好像掉入萬丈深淵,墜落谷底。
謝君綢補充道:「這種藥只消一刻的功夫,便可以瞬間斃命,魂魄散入三途,無人可渡魂入輪迴。」
蕭霽月語氣沉了沉:「玄學一類,我向來不信。」
謝君綢乜斜一眼他:「信不信隨你。本宮也自然不曉得鬼神之說,只知戰場殺敵。」
蕭霽月半信半疑地說道:「所以那顆能治卿玉案惡疾的藥……」
謝君綢打斷了他的話:「容蘭。你來說吧。」
六扇門是皇室直屬的組織,容蘭身為六扇門的人,如今又成了蕭霽月手下斬情堂的得力幹將,自然消息靈通許些。
之前容陵的死還沒讓容蘭的心結解開,他惶恐地說道:
「後來指揮使司給大人的藥,包括這次的藥,摻了幾味大寒之物,還摻了……」
容蘭說著,不自覺偷覷了蕭霽月一眼。
蕭霽月的目光越來越冰冷,他的臉色也是越來越差。
容蘭糾結該不該繼續說完,蕭霽月握緊了拳頭,厲聲說道:「說!」
容蘭的聲音愈來愈低,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說:
「……是草烏和銀杏。」
這兩味都是慢性草藥,長年累月服用,毒素會沉積在人的體內,草烏的毒素最為霸道,而且會隨血液流動而蔓延到骨髓中。
而銀杏的毒則比較緩慢,一旦發作起來,就是萬箭穿心之痛,需得用特殊的法子才能逼出來,一點點蠶□□元,經年累月早就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害。
可是卿玉案卻不知情地用藥四年。
該有多疼啊。
可明明這麼疼,明明都自顧不暇了,為什麼一見到自己還會笑,還會擔心自己吃不飽、穿不暖。
就是因為喜歡嗎?僅僅是因為「喜歡」這麼簡單嗎?
蕭霽月不解。
但這些草藥,一般都是由朝廷掌管,但是如此重大之事,為何他從來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