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謝佐伸手輕輕晃了晃文太傅的肩膀,「你看看我呀!」
文太傅長嘆一聲,緩緩坐了起來,老淚縱橫,枯瘦的手緊緊攥住了謝佐,「孩子,你說,是不是那個混帳脅迫你的?」
「沒……」
文太傅攔住他,「我早就知道他不正常,年紀那麼大了也不議親,身邊也沒服侍的女子,他竟然……竟將主意打到你身上來了,我一定要上報大王除掉他!」
「太……」
「你不用寬我的心!孩子,苦了你了,他霍家權勢滔天,你也是逼不得已,我都知道……」
「太傅!」謝佐猛地提高聲音,「我是自願的,我愛他,不能沒有他!」
文太傅呆若木雞,而後猛地倒回床上,指著他的手指直哆嗦,「你,你這個……」
「太傅,我又不像祖皇帝那般無恥,強迫別人跟我好,我們是兩情相悅。要不是為了霍曜,我才不會到這凡間來。您平靜平靜!」
文太傅心中一驚,他原本還抱著點幻想,殿下年紀小,一時走上歧路也是有的,待到和霖公主大,知道了正常婚姻生活的美妙,就能慢慢和霍耀斷了。可聽殿下剛才的話,竟是用情如此之深,將生命的意義都附加到了霍耀那廝身上,這……
文太傅痛哭流涕:「大王,我對不起您啊!天妒雲昭啊,為什麼……」
謝佐又將文太傅好一陣安撫,老頭哭得實在太可憐了。唉,這些凡人真是太固執了,思想實在是不開化,斷袖怎麼了?若是讓他知道謝梟作為一個女子的戰績,只怕老頭要當場裂開了。
謝佐說得口乾舌燥,總算讓文太傅同意隨侍進宮了。他一看老頭意念轉變,忙把他最愛的學生木榕叫來,讓木榕好好寬慰他。
木榕臊眉搭眼地送謝佐和霍曜出門,「阿哥你惹出來的爛攤子,總讓我給你收拾,你怎麼謝我?」
謝佐回身,雙手捧住木榕的臉,湊他越來越近。
「阿哥!」木榕胡亂揮舞雙手,臉漲得通紅,「放手……」霍大將軍還在旁邊,他可還沒活夠呢。
謝佐歪著頭,「木榕,你能不能笑一笑?你最近老苦著臉,眉頭都擰成疙瘩了,我看到你就跟吃了口中藥一樣苦。」
木榕真是要被他氣死,「我還不是為了你!」
謝佐又扯扯他的臉,「我好得很,放寬心,陪太傅玩去吧。」
木榕敢怒不敢言,掙脫了謝佐的魔爪,揉著臉去照顧文太傅了。
文太傅萎靡了兩日,木榕給他餵藥時不經意說起,謝佐為了等他遲遲不進城,宮裡已經急了,催了好幾遍了,一下就坐起來了,「你怎麼不早說,快,快去稟告殿下,老夫已經好了,即刻就能進城!」
搞定文太傅,謝佐抱著雷芽,上了專門來接他的車駕,向家裡駛去。
霍曜照例騎馬陪在車駕旁邊,謝佐打開窗戶,低聲喚他:「靠過來點兒。」
霍曜緊了緊韁繩,靠到車窗邊。
謝佐笑得像只狐狸:「晚上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