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曜應該是和某個觸手怪進行了一番惡戰,他雖然贏了,卻也遭到重創。
謝佐皺眉:「什麼東西能把他傷這麼重?」
老洛從他衣袖裡飛出來,「東海天王烏嘯,真身是一隻巨型烏賊,天生神力,據說和大雷神一樣也曾被天地靈相親自教養過。這烏嘯是出了名的脾氣暴虐,雖然是神,卻經常隨意興風作浪,令無數人枉死海中,如今也是作到頭了,天地親自下旨讓大雷神清理門戶了——」
「天地,就是霍曜的天父?」
老洛搖頭:「大雷神的天父是天地靈相,是天地在世間行走化出的法身,與你我一樣擁有喜怒哀樂,如今的天地是世間共主,只有神性沒有人性,它無處不在卻掌管著一切,和它的靈相完全不同——」
「哦,反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謝佐對總要懲罰他的天地沒一點好感,他抬起霍曜一條手臂,「現在該怎麼辦?他要是不能好了我直接吃了他吧,勸他與我雙修太難了。」
老洛大驚:「陛下,萬萬不可——!」
謝佐俯身,捧住霍曜的臉,伸出舌頭去舔他的傷口,「不吃就不吃,先讓我喝口血,就這麼流著太浪費了。」
第七章
難得霍曜能一動不動,額頭上還有個不斷流血的大口子,謝佐這次好好喝了個夠,直到從他的傷口處再也吮不出一滴血。
「唔……」謝佐滿意地舔著唇角,低頭望著霍曜,「他現在的臉色白得跟紙一樣。」
老洛捂臉:這大雷神沒戰死就要先失血而亡了——
謝佐喝飽了血,心情極佳,看著霍曜了無生氣地躺在這裡,實在是有些煞風景。
他伸手去摸霍曜身上那些可怖的勒痕,突然,指腹間感到了勒痕在蠕動。
謝佐仔細去摸,那些勒痕又一絲動靜也沒有了,仿佛剛才只是錯覺。
「老洛,」謝佐慢吞吞道,「你覺得本尊的眼光如何?」
老洛敏銳地察覺到不對,沒敢貿然接話。
謝佐咬破右手食指,用血在霍曜胸膛上畫了一條歪歪扭扭的小蛇,「本尊耳聰目明,眼下卻有宵小在本尊眼皮子底下作妖,你說,本尊該如何懲罰它呢?」
謝佐話音剛落,在霍曜身上的勒痕如蛇一般遊動起來,頃刻間就匯聚到他腹部,凝聚成了一條粗大的觸手猛地刺向他心口。
好在謝佐早有準備,他畫的小蛇猛地彈起化成了一隻大蛇頭,張口就吞了那觸手大半條。
觸手瘋狂掙扎,自動棄了被吞進去的部分,飛快散落成勒痕狀重鑽進了霍曜的皮膚里。
大蛇頭則咀嚼著嘴裡的觸手,重變回一條細細長長的小蛇,牢牢趴在霍曜心口守護著他。
老洛大驚:「陛下,這是東海天王烏嘯的寄生詛咒——!」
「詛咒?」
「沒錯。」老洛語氣凝重,「烏嘯這種上古大烏賊本就極難誅滅,他生來就有復生的神技。大雷神雖然毀滅了他的肉&體,看似贏了,卻被他在身上種下了寄生詛咒。這詛咒若不早日祛除,天長日久大雷神的神魂和肉&體都會被詛咒侵蝕,屆時烏嘯就借大雷神的身體重生,力量更甚從前——!」
謝佐輕拍了霍曜兩下,「你怎麼這麼沒用,劈人還沒劈利索,還被那觸手怪寄生了!說,是不是因為是舊相識放水了?本尊如此勇猛都沒能打贏你,你怎麼敢輸給海溝里的觸手怪?」
霍曜似有所感,眼睛微微睜開,又很快閉上了。
老洛忙道:「陛下,還是儘快想法子為大雷神祛除詛咒的好,您可千萬別吃大雷神,否則那詛咒就會轉移到您身上——」
「哦。」謝佐的目光落到被他種在血池裡的清蓮上面。
這兩支清蓮不愧是聖物,不但能在血池裡存活,還把周圍的一小片都淨化成了清水。
「它們倒是現成的藥引,只是……」謝佐看向老洛,眸中閃露凶光,「你吃了本尊的蛇蛻,眼下沒有祭品如何煉藥祛咒?」
老洛垂在外面的舌頭瘋狂顫抖:「陛下,萬萬不可拿我去做祭品,我——我——」
老洛舌頭抖得說不出話了,謝佐不耐煩地揮了下手,「我還要聽你給我講些事,不會煉了你的。」
老洛稍稍放心,「那陛下預備如何——」
老洛話音未落,謝佐已用妖力在手裡凝出一把利刃,手起刀落,割斷了自己如水綢般的長髮。
謝佐的頭髮頃刻就斷了三分之二,他握著手裡的頭髮,嘆道:「本尊為了能和他雙修可是下了血本了,不是說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嗎?我看他怎麼報答我對他的恩情!」
謝佐又取了兩片蓮瓣,在半空中生起一大團銀白色的火焰,將花瓣和他的頭髮一併投進了火中。
煉器本就是一場巨大的消耗,何況謝佐煉製的還是和他屬性相剋的神器,不過半日,他就露出了疲態。
謝佐很惱火:「在這光禿禿的深淵裡煉器真是浪費,什麼都沒有,若能收集到天材地寶,本尊何必浪費這麼多法力!」
老洛生怕他一個不高興把它也投進去,一聲不敢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火焰持續不停,整整煅燒了三日。神器將成之日,開始顯現威力,作為妖王的謝佐被淨化之力反噬,手上出現了數道血痕。
謝佐的妖力不停地將傷口癒合,淨化之力就不斷重割傷他,直弄得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