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刚好从外头回来,远远看到她站在摘星台下,几步就到她跟前了,扶着她的手臂,“我还想着回来陪你走上摘星台呢。”
“我刚下来,你怎么有空回来了?”6芷沅笑着问道。
“今天乡试开考,我去京畿考场那边看了,有江郎中和楚府尹盯着,一切无碍,上午也没其他事,我想着回来陪你走走。”祁渊道。
6芷沅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昨晚还说要和王大人商议今岁的互市,再想法子把互市尽量和更多的州府联系起来,怎会没其他事。”
祁渊无奈一笑,“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说吧,生了什么事?”6芷沅笑道。
“礼部收到南越尺牍,南越太子喜得麟儿。”祁渊注视着她的脸。
6芷沅一怔,又笑起来,“太好了,我们可得好好送一份贺礼!”
“这贺礼只怕不好送。”祁渊道。
6芷沅笑容一滞,蹙起眉头,眼中带了气恼,“你还胡思乱想不成?”
“不是不是。”祁渊忙抱住她,她隆起的腹部贴着他,他一手轻轻地抚着,柔声道:“我怎会再疑心你的情意。”
6芷沅瞪着他不语。
“南越的弘文帝突然病重,这个时候我们大张旗鼓地送贺礼去,只怕有人会疑心,我们和太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祁渊道。
6芷沅慢慢垂下眼帘。
柔嘉长公主每个月都会写信给她,南越皇室的事,她大概都知道。
弘文帝虽废了贤妃,但对华瑶还是有父女之情,华瑶向他哭诉后,他给她在朝中找了一个驸马。
华瑶冶荡的名声在延陵城无人不知,驸马一家倍感耻辱,想以死抗拒,是云琛去找他谈话,具体说了什么,无人知道,但驸马还是迎娶了华瑶。
华瑶成亲后,依旧过着冶荡的生活,甚至在弘文帝寿宴上,驸马陪她喝多了几杯,她公然勾搭进宫的僧人,引轩然大波,弘文帝也被气得昏厥。
云琛给弘文帝端汤奉药,昼夜不离,弘文帝的身子却一直不见好。
上个月的信中,柔嘉长公主说他吃了一场喜宴,多喝了两杯,又突然昏厥,自此就一直卧床。
这喜宴,想必就是云琛麟儿的满月宴,柔嘉怕她感伤,所以没有说。
至于弘文帝的病,怕是许多人都期盼已久。
“这喜庆之事,终归是要贺喜的。且陛下病重,来日就是太子做主,更应该向太子贺喜。”6芷沅慢慢说道。
春寒料峭,她的声音也带了寒意。
祁渊看着她,“好,就依你说的办。”
他把她的手握在掌中,“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我来帮你做就好。”
6芷沅抬起眼眸,望着他温然的双眸,心中的郁结瞬间就消散了。
她依偎在他怀中,“没有了。”
边上有脚步声匆匆走来,然后是长风的声音,他说得有点急切:“殿下,陛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