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給你講故事吧。像小時候你哄我睡覺的樣子。」
許知意惻臉望過去,一瞬間掉進他的眼睛裡。
他以為許初一眼裡的是月亮映在上面的光,卻沒想到,那是他本身就有的銀河,無論望向誰,那眸子裡依舊清澈。
「好。」
「那大哥閉上眼睛。我就開始講故事。」
許知意乖巧閉上了眼,雙手放在胸前,一副準備入睡的模樣。
許初一躺在他旁邊,緩緩講著故事:「從前,有一窩兔子,裡面的兔子都是灰色的,唯獨那隻最瘦小的是白色的。它有哥哥姐姐。
但是呢,它並不開心,它有時候在想:為什麼我的毛是白色的呢,我還比哥哥姐姐差的遠,它們會出去覓食了,而我在窩裡出不去,還受到旁邊鄰居的嘲笑。
漸漸的,失落感如潮水般淹沒它,它不再渴望出去,而是在窩裡躲著不見任何人。。。。。。」
許初一嘴裡喃喃著,聲音越來越小,他發覺旁邊的人不知何時入睡,呼吸聲平緩有序。
三米大的床,躺著兩個人,許初一替他掩好被子後,慢慢挪到另一側的床沿邊。
黑夜遮罩人們明晰的眼,將內心最密不可宣的角落開了閘,情感如同洪水猛獸般沖泄而出,至大陽東升後又退縮回去。
他背對著許知意,眼淚滑過臉頰,滴滴落在枕頭套上。
第47章竹馬
七月的尾巴藏起,八月悄然而至。
清風徐徐,今天是2o21年8月2日。
「大哥,我出門啦!我可能會晚一點回來。」許初一站在玄關處,說道。
許知意手拿著玻璃杯,抿了一口,說:「團團要去哪?」
「去。。。。。。去簡陽家,我和他約好了的。」
許初一沒告訴許知意,他今天是要去試鏡的事。
他偷偷瞄了許知意一眼,見人沒懷疑,假裝威脅道:「大哥,我雖然會晚一點回來,但是你別想晚下班,別想不吃藥,我會讓張叔盯著你的。」
許知意笑了一下,道:「好。」
這幾天裡,許初一每天晚上都在等許知意下班回家,但凡許知意晚一點回,他就直接去公司逮人。
剛開始許知意以為他是開玩笑的,第一天,開會太久,就沒注意時間,晚了一點回來,許初一就真的去公司了。
一來二去,許知意接下來的幾天都乖乖的按時下班,按時吃藥。
一到晚上,許初一就屁顛屁顛地跑到他房間,講故事哄他入睡。
他總感覺許初一在哄小孩似的。
但許初一的聲音又像安眠藥一樣,每次他都能快入睡,也不會再做噩夢。
他知道自己的病,一方面是這些年他工作多,每晚都熬夜;另一方面是他給自己太多壓力了,總想著再強大一點,再強大一點就能護住許初一,漸漸的,這成為一種病態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