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回宁夫人一语教孝子
正说到山东各州各县刺史、县令、一把手全部集中在秦琼的家宅当中,手里都拿着一瓶鹤顶红哭诉:“这是靠山王老王爷赐给我们的,每人一瓶。再过二十几天,如果此案还是没破,山东大小官员一律服毒自尽!不等老王爷开刀了,老王爷也不费那个事儿了,要我们自己服毒,全部大换血!老王爷说话了:‘大隋朝什么都缺,就不缺官儿!杀了一批,还多得是!’我们谁也不愿意掉乌纱帽,更不愿意掉脑袋呀。所以,现在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秦旗牌长您身上了。为了山东大小官员,烦劳秦旗牌长这几天多多费心、多多费心,一定要把这个案子查出来呀!这牵扯到山东大小官员满门的举家性命啊!望秦旗牌长多费心!多费心!”这些官员一起给秦琼作揖,就差没跪下了。
秦琼哪见过这样场景啊,赶紧把大家一一搀扶起来:“各位大人折杀秦某,折杀秦某了!秦某一定尽最大的能力来调查此案!”
唐弼说:“叔宝啊,不是尽最大能力调查此案,而是一定要破获此案呢!否则二十天后,兄弟你就给哥哥我收尸得了。呜呜呜……”
唐弼一带头哭,“嗡”的一下子,在场官员一多半都哭了。
哎呀……秦琼是不断地安抚。安抚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唐弼说话了:“行了,各位大人,各位大人,叔宝啊,在外面查案查一天了,也是风尘仆仆啊,让他赶紧休息吧,明天还得帮咱们查案呢。咱们的心情,我想叔宝已然知道了。各位,先随我去馆驿住下吧。我想叔宝一定会尽力的!叔宝啊,我们就不过多打扰了,你赶紧休息,赶紧休息,不多说了……”
好嘛,唐弼掉着眼泪领着众官员“稀里呼噜……稀里呼噜……”全走出秦宅。
秦琼送到门外,还想送,唐弼怎么也不让送了。
“行了,叔宝啊,你赶紧休息吧。你记住就行了,我们大小官员的性命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叔宝啊,哥哥求你了,求你了!”
众官员再次给秦琼拱手行礼。
秦琼好歹地把众官员送走了。
把门一关,秦琼心里不是滋味。秦琼心说:怎么办啊?看着山东这一百多个官员就因此事真格掉了脑袋?这些官员有贪官,但也有不错的官员。比如唐弼,这人就不错呀,在齐州口碑甚好。你甭管他贪不贪,甭管他给杨素送不送礼。但是,还真就为百姓办点实事,跟大隋王朝其他官员相比较起来,这唐弼也算有才的,也算有能耐。像这样的官员因此案掉了脑袋,那就真的有点冤了。下面不少官员都是这个情况。那么,人家央告到我门上来了,又对我作揖,又对我施礼,寄予我众望!我秦琼真的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服毒而亡吗?这不单是一百多人性命,背后是一百多个家庭啊,一百个家庭都要变成孤儿寡母了。哎呀,想想自己过去的岁月,孤儿寡母的日子有多难,秦琼是深有体会!作为一个仁者的秦琼,真的于心不忍!但是,如果真地调查此案,那就得把程咬金、尤俊达给弄出来。这么一来,我又对不起朋友啊!哎呀……秦琼真是左右为难!
送走人之后,自己来到待客厅,往那儿一坐,半晌无语。秦琼就琢磨:“我能不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秦琼琢磨了半天,最终想出了一个方法。除此之外,秦琼是再也想不到其他的解决方法了。什么方法呢?那就是找人能够冒名顶替!冒名顶替谁?顶替程咬金、尤俊达呀,顶替程达尤金!让这个人自投罗网,投到靠山王杨林那里,被杨林给拿住打死,那这条线才算断了。人被打死了,至于银子在什么地方?那慢慢查吧。起码山东大小官员保全性命了。程咬金、尤俊达也就此给摘出去了,不会有危险了。但问题是,谁去冒名顶替?谁肯豁出自己的性命去呀?
秦琼思前想后,没有别人呐,谁让我接了这个案子呢?谁让这个案子牵扯到程咬金呢?老程家对我们老秦家天高地厚之恩,这要换了别人,我秦琼也不会拿命替他。但这是阿丑兄弟,这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小啊,这是我莫娘的独生子,老程家的独苗!到现在连媳妇儿还没有,连给老程家留个后代香烟都没有啊。跟我不一样,我起码有怀玉啊,我已然完成了传宗接代的任务了。所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要么说,秦琼这个人义已经义到极致了!有人怀疑,说:“世界上有这样的人吗?”有!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别人有可能做得到。这就是秦琼骨子里的性格——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但是,现在秦琼也有所犹豫。什么犹豫?犹豫自己的老娘啊——我去赴死,没问题。我去替程咬金,我死而无憾,属于报恩。但是,我老娘怎么办呢?我老娘眼看六十寿旦要过了,年岁一天比一天大了。我如果赴死不能在她膝前尽孝,我秦琼还配得上一个“孝”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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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说了,“义”字和“孝”字两个字拿在一起。秦琼先得选择“孝”——孝母“赛”专诸!交友“似”孟尝。一个“赛”字,一个“似”字,那截然不同。所以,秦琼现在犹豫的就是老娘。
说:“都不犹豫犹豫老婆?都不犹豫犹豫自己的儿子?”不犹豫!怎么?跟那个时代有关系。那个封建时代对妻子、对儿子跟我们今天不一样。甚至,刘备不是说了吗?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很多人批判刘备。但是,我认为你批判不着!为什么呢?评价一个历史人物,得放到当时的历史环境下。当时人们普遍是这么想的,你不能拿今天的道德观去要求古人。在那个时候,男子汉大丈夫儿女情长被人家笑话。什么叫封建思想啊?这就是封建思想!我们今天要批判!但在当时,那是主流社会标榜的,那是符合当时的道德的。所以,秦琼并不担心自己的妻子,而是担心老娘。老娘要是不点头,秦琼是不会走这一步的。
但是,怎么跟老娘开口呢?老娘万一不点头,那我该怎么办呢?哎呀……秦琼心中是异常的焦躁啊。
正在这时候,响起了脚步声。有人说话了:“太平郎,还没睡吗?”
“啊,”这一声把秦琼从恍惚当中给叫醒了,抬眼一看,老太太转过来了。
秦琼赶紧起身相迎,“娘啊,您怎么还没休息啊?”赶紧扶着老娘,把她扶到主位上。
宁氏夫人往那一坐就长叹一声:“唉!太平郎啊,你坐下,坐下,靠着娘坐下……”
“哎!”秦琼靠着宁氏夫人就坐那儿了。
“太平郎啊,娘对不起你呀,我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么麻烦的。我要知道了,我就不会让你趟这趟浑水了!”
“娘啊,您不要自责,在衙门中行事,这本来也是孩子我应尽的职责。”
“行了,我知道,你是在宽慰我呀。不过,甭管怎么说,现在整个山东各州、各县的刺史大人也好,县令大人也好,因为此事马上身家性命都没了。太平郎啊,这可是一百多口子人命啊,事关一百多个家庭的存亡啊。既然你接了这个差事,就一定要把这个差事办好,早早地破案,也好保全山东大小官员的性命,也算积德了啊。”
“孩儿谨遵母亲教诲!我,呃……我、我一定尽心尽力。”
宁氏夫人一看儿子吞吞吐吐,“啊,太平郎,今天你调查的如何呀?有了眉目没有啊?”
“哦,娘啊,这个案子太大了,我想作案之人早就藏起来了,哪会这么简单地露出行踪啊?”
“唉!也是啊,也是啊,。如果说熬上二十天还是没有头绪的话,太平郎,你说这靠山王真的能够把这一百多口子全给毒死啊?”
“嘿,娘啊,你没看见吗?每个人手里一瓶鹤顶红,靠山王已经赐下来了。除非那鹤顶红里头是假药。但是,孩儿我刚才已经嗅了嗅,那是真药,真鹤顶红无疑呀!这样,谁敢不服啊?”
“哎呦,要是这么多官员全死了,那得落下多少孤儿寡母啊?太平郎啊,咱们娘儿俩过去的岁月那么苦,难道说这些官员的家属也要落到这个地步吗?”
秦琼一听母亲提到了过去的岁月,秦琼灵机一动,赶紧地顺水推舟,顺着话茬儿就接下去了:“啊,娘啊,您要说过去的岁月呀,我觉得吧,有苦也有乐呀。虽然,咱家也是孤儿寡母。但幸好还有莫娘带着阿丑弟弟,我们俩情同手足,一起长大,倒也没有觉得太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