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怎么啦?娘。”
昏迷中仿佛一个小男孩在叫她,声音慌张而可怜。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她从昏迷中醒来,只听到有人在堂屋小声地说话,叽叽嘎嘎地,听不清楚。
她整个人仿佛被剥了皮抽了筋,浑身无力。
这是大庆朝三十年春,历史上从没有的朝代。
这里是全州府兰县梅镇汪家村,这个身体也叫袁春,是一个已经成亲十一年,有了两个儿子的二十七岁的农妇。
相公汪来宝,汪家第三子,今年二十九,文不成武不成,说他坏,根本谈不上,说他好,对谁都好,最后好的娘子儿子饭都吃不上。
大儿子汪涛十岁,斯斯文文的一孩子,可惜家贫,至今没有上私塾,跟娘后面上山下河,种田下地,私下里由老童生爹教些三字经百家姓。
二儿子汪林,活泼一点,但也是个很乖的孩子,小小的一个人,就经常帮家里扫院子做些家务活。
原身这次是因为相公又偷偷的拿了家里的钱,去外面请人喝酒,美其名朋友间的应酬,结果被原身现钱丢了,小儿子又说爹穿长衫出去了,又急又怒,没看见地上的积水,一脚踩滑了,头碰上了门坎,昏过去大半天了。
大儿子找来了大夫,结果大夫说人可能不行了,婆家人哗啦哗啦来了许多,找人的找人,剩下的人后来看人暂时没落气,各自回家吃饭去了,只剩下家里的两个孩子守在这里。
所以,原身醒来又昏过去的这个时辰,婆家人还没有过来,去找相公的人也没有回来。
可怜这个女子,一生辛苦,没有跟个务实的相公,落了个凄惨早死,换了她过来。
其实对她来说,前世真的解脱了最好,反正儿子也大了,房子也买了,没什么可担忧的,穿越这件事,她是真的一万个不愿意。
再说这个什么来宝相公,就是一个不成器的人,何况前世自己已经活了五十五,在这里就是太奶奶的年纪了,如何能跟一个二十九岁的青年当夫妻?
这可如何是好?既然来了就不一定能穿回去了,难道只能和离?
公公婆婆都是老实人,五个儿子,最小的已经二十二岁,都有了孩子,前几年就已经分了家,两个老的自然是跟大儿子过。
袁春把婆家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公公汪老实,今年五十一岁,标准的老农民,婆婆汪李氏,五十整,除了有些恨老三不成器,对其他的孩子倒是一视同仁,但分家后,老两口也不好贴其他儿孙,毕竟跟大房一起过。
老大汪来富,踏踏实实种田的人,三十三岁,娘子汪胡氏,比他小一岁,平时话不多,人很能干,不想占兄弟的便宜,也不想兄弟占她家的,膝下两个儿子,大儿子汪大强十五岁,跟他爹在家种田,小儿子汪二强十二岁,还在私塾读书,但读的不怎么样。
老二汪来财,三十整,娘子汪宁氏,二十八,也是两个儿子,大的十三,小的八岁,大儿子大山跟木匠学徒去了,小儿子去年在私学读书,看样子也不是科举的料子。
老三就是她相公,十四岁就中了童生,名次还不错,在整个镇上都是有名的,可惜后面迷上了交友,无心读书,成绩一落千丈,汪家本就寒门,儿子又多,无奈直接让他成亲停了学。
大儿子聪明,堂兄一边读书,他偷偷的听,竟然听过一俩遍就记的很牢,可惜父亲不争气,家里穷的吃饭都困难,拿什么钱给他读书?
小儿子也早慧,可惜一样的原因,不能给他开蒙。
老四汪来盛,二十五,娘子徐氏,脚下一儿一女,儿子大一点,已经七岁,今年上的私学,女儿杏子才五岁,汪家男孩子多,身为一个小姑娘,受尽宠爱。
老五汪来,二十二岁,娘子汪陈氏,二十整,有一个女儿桃子,今年刚四岁。
看来一大家子幸亏是早分了家,人太多了,二十一个,过两年应该还会多几个。
如今虽然是在同一个村里,平时各过各的,出了事都会帮着。
“你娘醒了吗?”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婆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