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人来不及安顿家里,与庄静商量之下一起往村里去。
临走时,三人也聪明地弄几根树枝捆在背后,村尾还有一枚未炸的炸弹,必须得及时向38团汇报。
留下的女人和孩子们,看着男人们离开,心里的不安和失落明晃晃地挂在脸上。
特别是身为主妇的三个女人,此时也是最需要男人主事的时候,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离开。
“唉,虎子虎妞来帮娘收拾屋子。”
齐大兰看着走远的庄静,内心是既羡慕又忧心,喃喃地道。
“这个该死的世道,男人难,女人更难!”
杨大花看着塌得不成样的窑洞,泪水哗哗流。
此刻,对柱子不管不顾地离开是有些埋怨的,可那又能怎样。
还不是得一人担起家里所有的事儿,男人选择了当抗联队员,她就得支持。
平日里吵归吵闹归闹,关键时候还是会抹着泪支持。
“窑洞虽塌了,但人没事,粮食也在就够了。”
只能自我安慰的杨大花,带着两闺女一儿子挽起袖子麻利儿动手。
栓子媳妇儿金兰花后怕地拍胸,庆幸她当初没选头家的位置。
不然,倒霉的就是她家了。
…
四人一进村子,映入眼帘的全是爆炸后的坑坑洼洼,村中的道路可说是尽毁。
好些人家外搭的柴棚、牲口棚被毁个干净,被炸塌的窑洞也不在少数。
不断有伤员被抬出,痛苦的哀嚎声不时响起,更有人被炸断胳膊、腿儿。
受伤的战士相互搀扶着往卫生队走,滴落一路的血迹。
这一切都令人触目惊心,庄静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底的情绪,对柱子道。
“柱子,你去找周大哥汇报炸弹的事儿,我去帮忙。”
说罢,庄静也不管认不认识,抬脚进了最近的窑洞,闷声对哭着用手刨泥的人道。
“找家伙来,快点儿。”
说完,也不管哭唧唧的男人,埋头飞地铲泥。
干净利索的动作,像装了马达一样不作一丝停顿。
她现在唯一的心思,便是救一个算一个,村子里摊上这种事儿谁也没办法。
干活还不忘转动脑子的庄静,总觉得此次轰炸没那样简单。
但她却不知哪里出了岔子,总不能是她的运气不好吧!
走到哪里,哪里就会被鬼子盯上。
…
胡思乱想的庄静,饿着肚子一直救援到黄昏,这期间也没谁来问她饿不饿,渴不渴。
眼见村子里的救援已完成,又累又饿的庄静扛着工兵铲默默地回家。
柱子和栓子一进村分开后,便没露过面更是不知他们去了哪儿。
心情有些低落的庄静,经过几次杀敌后,本已见惯鲜血和生死。
但当看到那些受伤的村民,还是会难过。
唯一能做的便是更加卖力救援,尽她一份微薄之力。
…
当庄静背着仅剩的两根藤条,出现在庄老头儿面前时,早上出门一身干净的衣服,此时已脏得看不出一点儿颜色。
整个人像个泥娃娃一样,无精打采更是饿得垂头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