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上一层厚厚的油花,令庄静不由得咽一下口水。
不是馋的,纯粹是不敢下口啊!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吃过油浸面,怕那二两肠子挂不住两斤油啊!
但面对圆圆的一番辛劳,又不能打消她的积极性,庄静只得硬着头皮道。
“圆圆,给妈妈拿瓶醋来,吃面怎么能少得了醋呢!”
“哎,妈妈等着!”
圆圆欢快地应下,一句没提她围裙上的一片油渍。
庄静见圆圆去了厨房,手中忽然出现一叠吸油纸,快地往面盆里吸吸吸。
眼见只留下少许油花,才将吸油纸往不远处的垃圾桶一扔。
当圆圆拿着一瓶醋出来时,庄静若无其事地接过咕咚往里倒醋。
一盆白面瞬间酸味冲鼻,感觉有点儿过头的庄静,用筷子搅和搅和。
心一横,一大口面塞进嘴里,酸得眼睛直眯感觉牙都快倒了。
心底不住哀嚎的人,还得一本正经地继续吃,硬是将一盆只有酸味儿的面吃完。
为了对圆圆的付出表示鼓励,连汤也一起喝完。
“嗝!”
庄静很不雅地打一个酸意满满的饱嗝,撑着餐桌起身道。
“圆圆,下次煮面的时候有这一半儿的量就够了。
煎蛋的油少放一些,有两个煎蛋就足够了,再适当地放些盐,味道会更好。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儿,煮面一定要烫几片青菜叶子铺在面碗底。”
张嘴都牙酸得不行的庄静,暗呼失策下次再也不放那么多醋了。
“嗯嗯!妈妈说的圆圆都记下了,以后会更好吃的。”
满心高兴的圆圆,收起钢盆和筷子一路敲着欢快的节奏,回厨房继续研究她的厨艺。
装了一肚子只有酸味儿面条的庄静,赶紧闪人。
生怕再留下,午饭再给她来一盆面条,那她就真该哭了。
…
想不劳而获的庄静,挺着撑到喉咙的面条肚,在山间慢走消食。
头顶晴空万里,身处大山密林,走过风口时那呜呜的风声似山妖齐聚。
独行的人,连话都找不到人说,只得闷头赶路。
三日后,庄静一身野草伪装,趴在一块枯草地里。
她从半夜摸到这里,用望远镜已观察了大半天时间。
放眼望去,附近的炮楼林立,可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夜晚雪亮的探照灯,将铁丝网下的壕沟照得通明。
探照灯每次晃过的间隔,不到一分钟且与附近炮楼上的探照灯形成交织。
白天,通行的路口上也有铁栅栏拦路,负责检查的伪军六人一组三班儿倒。
还有两队伪军不分白天和黑夜在附近巡逻,而这条路是通往马村的必经之路。
凡是从路口经过的人,都要出示证件,一旦有不明来路者全部抓起来。
趴在地里的庄静,在这半天时间里便见两挑柴的男子被带走。
稍有反抗就是一顿枪托子,被打的人只能抱头求饶。
那些人带的包袱,被当场翻得满地都是,值钱的东西统统被抢走。
好在没见一个年轻姑娘路过,不然又是另一种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