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弱”汤总监的表情一言难尽,“你确定你老公娇弱”
在私人医院精心护理下,蒋乾州从昏迷转醒,是四天之后。
检查过各项指标都没有问题,医生们都松了口气。整个医院都是蒋家的,蒋乾州躺在这里昏睡不醒,他们承受的压力比任何人都要大。
大奶奶喜极而泣,先是抱着他呜呜哭上一通,接着激动地要通知所有人这个好消息。
被蒋乾州阻止。
他这一趟病,像是被抽走了一多半的精神气,比半个月前出境时要老上十岁。
人一旦上了年纪,便经不住这样的大风浪,一倒下,整个人就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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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坐起来这样的动作,就耗费许多力气,他气喘吁吁,靠在床头,醒来第一件事,便是留下最信任的医生说话,叫妻子先出去。
大奶奶不情愿“你有什么话还不能让我听啊,这几天不都是我昼夜不分地守着你。”
见蒋乾州沉了脸,才收敛,带上门出去。
蒋乾州的神色极为严肃,医生不由得有些紧张。门一关,蒋乾州便肃声问“我这次突心梗,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是多性冠脉痉挛引的心梗,应该是您和三爷争吵的时候,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的。”
这个说法似乎并未让蒋乾州信服。他抚摸心口,又问“我之前做的支架植入手术,可有什么问题”
医生愣了下,顿时更紧张了“您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我这就叫杨院长和刘主任过来”
蒋乾州摆了摆手“你直说就是。”
“据我所知,您之前的那场手术做得很成功,并没有什么问题啊。”
蒋乾州目光闪了闪,似乎依旧不相信这个答案,再次追问“当真没有问题”
位高权重者的多疑,可能决定下面人的生死。医生不明白他的疑虑从何而来,诚惶诚恐,额头沁出细汗。
“这当时您的手术是杨院长亲自做的,刘主任和我都在场。我才疏学浅,可能有所遗漏,但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以杨院长的经验,必然能看出来。大爷要是不放心,可以再做一次冠脉造影”
他说完,声音落了地,变成一室沉默。
这么说,蒋措并没在他的手术上动手脚
蒋乾州沉思,神色太过深沉,以致于难以解读。
半晌,他面色不明地摆摆手“你我是信得过的。行了,你先出去吧。”
医院几次来信,蒋乾州想见他,蒋措听了便听了,始终不应。
消息不知怎么传到老爷子耳里,只有二人的时候,老爷子说道“去见他吧。你打算一辈子不见不成”
蒋措拨了拨杯里的茶叶,有些心不在焉“你想我去,我去就是。”
老爷子看着他,半晌,放下茶杯。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非不分,因为他们是我的儿子,所以一味维护。”
蒋措不言。
老爷子停了几秒,却又转了话音,意味深长地说“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你们三个里,我最偏爱、最了解的,都是你。儿子啊,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蒋措无所谓地笑笑“二嫂说我心狠,大嫂说我狼心狗肺。不就是这样么。”
“他们决定不了你是谁。你该听你自己说,听思音说。”
蒋措的笑淡了一些。
老爷子起身,重重在他肩上拍了两下。
“别怪我拦你,再往前走,就是悬崖了。”
蒋措到医院的时候,是下午。
蒋乾州元气折了大半,精力不济,整日昏睡,如今就算想重新夺回自己的江山,恐怕也有心无力。
四点后的阳光丢掉唬人的外衣,开始有了和煦的意味,从金黄向灿烂的橘红过渡,今天的晚霞应该很漂亮。
蒋乾州就在这融融的光影中转醒,猛地觉窗边有人,转头看去。
蒋措立在窗口,橘光从他身侧溜进来,沾上他衣袖。
蒋乾州神情几转,最后定格在一种近似忏悔的退让。
他声音有点虚,有点哑,不如从前那般中气十足。
“你母亲的死,我有责任。那天我本来是想救她的,但她在公司分量太重,对我的阻碍越来越大,如果没有她,我在公司就能大有作为。当时只是一念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