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听完叶泰初的说法,方才放下心来,同时好奇的盯着7号化合物,静等叶泰初的下文。
“小羽啊,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过3号化合物与12号化合物之间的关联吗?虽然屠夫医生的资料中刻意隐瞒了有关无名毒药这部分的内容。
但是这两天我通过研究屠夫医生过往的实验过程,以及成功调配出7号化合物的经历,已经大致推断出这无名毒药的真实身份了!”
果然专业的事情就该交给专业的人办!据程羽所知,虽然离c级任务布已经一周多的时间,各种谣言线索闹得是满城风云,可是经得起验证的却没有一例!
而在叶老的帮助下,自己却已经接近了这个任务的核心线索,叶老无愧是屈一指的高级药剂师!
叶泰初拿出了那瓶无名毒药的还原液,静静的放在7号化合物旁边。同时又把3号、5号化合物都拿出来放在一排,瓶瓶罐罐的摆了一桌子。
“叶爷爷?难道?”程羽看到叶泰初的动作,顿时明白了些什么,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小羽呀小羽,你这悟性当真不错,不论是习武,还是人情世故……不错,我有七成的把握,所谓的无名毒药就是这一系列化合物中的一种!”
七成把握?这是什么意思?
不待程羽问,叶泰初继续解释道:“之所以只有七成把握,其一是因为还原液毕竟不是真正的无名毒液,提取出来后很多成分已经生了变化。在这一点上,除非是拿到了真正的无名毒药,否则谁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这其二嘛——经过我这段时间的研究现,这无名毒液与化合物大体在结构上是一致的,但属性上却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怎么说呢,打个比方吧。
3号、5号化合物就好比是坏人,而7号化合物就好比是好人,他们虽然有好有坏,但是他们都是人类……”
说着说着叶泰初就拿出一支f级中级疗伤药剂。“我手上的这支药剂呢,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只忠诚的狗,虽然它也是好的,但它不是人类。这样你就能明白这些化合物与普通药剂之间的差距了吧。”
随后叶泰初又指向无名毒药还原液。“至于这无名毒药还原液呢……它也是人类,但是其他三个化合物是成人,而它是一个小孩子。”
叶泰初这么形象的一比喻,程羽顿时就明白了这无名毒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了,不管其中还有多少疑问,但是大概率它也是化合物中的一员!
“所以叶爷爷,如果这个无名毒药也是一种化合物……”
“那么它也是通往12号化合物的一把钥匙!”
所以平民区频的命案是有人为了研究12号化合物而刻意制造的惨案?这些惨绝人寰的背后源头都是隼盟?!
程羽不是没见过那一具具尸体交叠在一起的样子。当初为了尽可能详细的探查任务线索,他特地前往城外埋尸场——没错!贫民的尸体又有谁会关心如何收敛?他们的家人好友很可能连饭都吃不饱,又怎么掏的出钱来在城里买一块像样的坟墓?自然是像扔乱葬岗一样,集中在城外随意找个地方处理了就完事了!
那些尸体脸上的表情越是安详,程羽就越是愤怒。那些死去的人,他们的家人中有些人不愿惹上更多的麻烦,甚至还自我安慰这是一种解脱。
这让程羽如何不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而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隼盟,这让程羽的愤怒到达了顶点之后却又升起了一股无力感。
隼盟?如何对抗隼盟?以自己的微薄之力,怕是连揭穿事件的真相都做不到,又如何去对抗这个只是露出冰山一角就如此恐怖的庞然大物?
自己,真的有这个能力吗?
“怎么了小羽,是不是不知所措了?”活了大半辈子的叶泰初何等精明,一眼就看出了程羽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我……”此时的程羽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作答。
“没关系的小羽,恐惧是一种非常正常的情绪,它实际上是人体对自我的一种保护机制。别说是你了,听了你对隼盟的描述,连我都没有信心……但是,这就是我们逃避的理由吗?你且随我来。”
说完后,叶泰初就带着程羽上了二楼,在一处锁着门的房间前停下。
“叶爷爷?这里是?”
程羽不是不知道二楼除了叶沁桐的闺房外还有一间常年上锁的房间,之前爷孙二人都没有对这间房间解释过,程羽也不好相问。
如今看来是叶老要亲自给自己解开这个秘密了。
叶泰初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锁。出乎程羽的意料,房间干净整洁,显然是有人经常打扫过。
里面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就像普通人家的一间主卧一样。黑色的书架,简单朴素的摆设,一张双人床……以及床头柜上的相框,里面有着叶家爷孙及一对年轻的夫妇的合影。
叶泰初上前拿起那张相框,脸上露出缅怀之色说道:“这里就是小沁父母的房间,是我儿子儿媳之前住过的地方。”
“对不起叶爷爷,我没想到……您节哀。”程羽之前想过这间锁上的屋子可能是杂物间,甚至可能是放一些特殊药剂的地方,唯独没有料到这间锁上的屋子竟然是叶沁桐父母的卧室!
“节哀?是啊,是该节哀,最初那几年我都活在一种哀伤的情绪中走不出来……后来,慢慢的,这间屋子成了我的心魔,成了我的梦魇,成了我叶泰初一生中最恐惧的地方。”
程羽安静的看着对方没有接话,他知道此时最好不要打扰已经沉浸在回忆中的叶泰初。
“年轻时的我,意气风。中年时的我,也早已成为了叶家当代家主,后来更是成了城主都要敬重的高级药剂师……然而,自那场变故后,这一切都变了。
小沁父亲死因的其实没什么复杂的,他受一位至交权贵的邀请参与到了一场风险很大的权力斗争当中。我可以阻止他的人,却阻止不了我那儿子一心想出人头地的心。
……或者说,是想要摆脱我这个父亲身上光环的心。
在一系列变故后,我儿子那一方在这场角逐中最终失败了。失败者的下场自然是会被清算的。如果不是老头子我施展出了全身解数,当时恐怕连小沁的命都保不下来。
当时的情况和现在你所要面对的一样,胜利的那一方势力太强大了,强大到简直让人看不到一点希望。
浑浑噩噩的我只好把自己的心锁在这间屋内,我开始变得多疑,变得敏感,变得希望逃避一切风险,只想好好帮助小沁妈妈把孙女养大成人。
谁料,我们的退让只是换来那些势力的得寸进尺。我们每退一步,对手就更进一分。最后,小沁的妈妈也在一种不堪受辱的地步下自尽了……是我害了她……
但是从那以后,我就醒悟了。面对强敌一味地逃避、退让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只有直面困难,用尽全力去拼搏才有一线生机!
于是我辞去了药剂理事会的职务,表面上在偏僻的城南开了这间铺子装作继续退让的样子,实际上却在暗地里动用我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并且以药剂之利,最终诛除了那害死我儿子儿媳的27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