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汉武帝拟诏的同时,刘进在带兵进入长安城协助任安将长安城局面控制住,便领着任安前往太子宫面见太子。
太子宫显然对任安高规格接待了,在知晓当日下午刘进即将领着任安前来,太子便命令门房守卫将太子宫中门打开,刘据、石德二人亲自站在门外等待。
等任安和刘进骑马过来的时候,任安看到这一副场景,当即给感动住了,老远就提前下马,将马递给旁边侍从,快走几步,单膝跪地,向刘据拜道:“北军护军使者任安拜见太子殿下!”
“任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刘据也赶紧迎上,双手扶着任安的手臂将任安扶起来,“长安此番能迅速控制,多亏了任将军啊!”
“此乃臣分内之事。”任安面露感动被刘据扶着起来。
太子少傅石德在旁边含笑,拱手向任安拜了一下说道:“见过护军使者。太子殿下,莫在门外寒暄了,不如去宫中聊吧。”
“对对对!去宫中,去宫中。任将军请。”刘进听此,赶紧站在两人前面,伸出胳膊,示意自己在前面引路。
太子抓着任安的胳膊,非得让两人并排,一同从太子宫正门进入了宫中。
到了太子宫,几人坐定,有人上了茶水,闲聊片刻,几个人开始聊起正事。
太子刘据起了个头说道:“全赖诸位戮力同心,吾等今日已将长安城完全控制,除部分随陛下前往甘泉宫的千石以上的官员,也大部分为我等所获。
但陛下在甘泉宫,却仍未有所动静,也不知陛下情况如下。
诸位,下一步该当如何?”
太子少傅石德捋了一下胡须,沉吟一番说道:“皆至今日,甘泉宫仍然未有陛下消息,看来陛下恐怕真有不测。
太子不如下诏宣告陛下已崩,太子早登大宝,也可安了长安城百姓之心。”
石德说完,太子心中一跳,差点就要开口同意了,说来当太子三十多年,他早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而刘进还没等太子说话,当即开口:“父亲万万不可!”
();() 刘据刚刚躁动的心一下沉了下来,皱眉道:“进儿可有何要说。”
刘进继续说道:“其一,甘泉宫无动静,并不代表陛下定然遭遇不测,有可能是被小人隔绝内外,使得陛下与我等消息不通。若是父亲下诏宣告陛下已崩,昭告天下,登临帝位。若陛下仍在,凭陛下之威望,只要露面,恐怕天下诸军尽皆前来,长安城诸兵诸将,皆解甲弃兵,任凭陛下处置,届时,我等谋大逆之罪便坐实在无一丝转圜余地了。
其二,即便陛下真遭遇不测,太子乃是储君,若陛下真身不在,甘泉宫中自然有人心思正统,揭秘阴谋,且无陛下真身,众人定然有所疑虑,不肯被奸佞所用。届时,大势在我,大义在我,在登临帝位便是众望所归。”
刘进一番分析,刘据、任安不禁点了点头,石德有些遗憾,但也不得不赞同刘进的这一番话。
刘据满意的说道:“吾儿说得对,目前登基时机不对。进儿,那我等目前该当如何?”
刘进听此,站起身来,踱着步子,一边思考一边开口道:“目前当务之急有三。
其一,稳固长安城,目前长安城虽暂时为我等控制,但定然暗流涌动,掌控不足,若长安城不稳固,我等便如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其二,恢复朝政,陛下驻跸甘泉宫,临行之前令父亲你监国,如今官员尽皆被父亲所控,朝政瘫痪,众官员皆是人心惶惶,不如除个别死硬分子外,将众官员给放了,一来显得父亲此举仁义,二来也能恢复朝政令长安众人安心。
其三,定要打探陛下消息,只有了解陛下情况如何,才能决定我等下一步该做什么,因此一定要打探清楚陛下情况!”
刘据点点头,看了看石德和任安,问道:“诸位以为如何?”
石德颔首道:“皇孙殿下之言甚为有理,臣以为可遵照皇孙之言行事。”
任安则是直接:“臣当遵太子殿下之令,铲除长安宵小,稳固长安城。”
刘据颔首:“既然如何,刘进、石德、任安听令。刘进,寡人将符节给你,稳固长安城、恢复朝政及打探陛下情况之事全权交由你掌控。
();() 石德你辅佐刘进掌控长安城、恢复朝政之事。
任安你辅佐刘进掌控长安城之事。”
刘进、石德、任安三人起身,向刘据拜道:“唯!”
显然,刘进自江充大肆在太子宫挖掘巫蛊,到说服任安、再到此番论策,全部被刘据看在眼里。
今日让刘进统领石德、任安做事,也是在众人意料之内的。
既然刘据让自己统领诸事,刘进也当时不让迅速安排下去,令任安令北军弹压长安城各不听刘据指挥的军营、民间势力,做好长安城警备工作、以及提防长安城中泼皮无赖及游侠儿。
令石德安排好诸将后勤、兵器等,做好百姓安抚工作,以及统领长安城政事。
在将一切安排好之后,刘进领着石德前往关押众官员的监狱之中,准备和被关押的官员们聊一聊,安抚一下众人的情绪,好让他们回自己岗位安心做事。
进入监狱中刘进就看到了在监狱中惊惶的众官员们。
只见他们一个个衣衫不整,蓬头垢面,部分人安之若素,部分人惊慌失措,还有部分人惊恐万分,失声痛哭。
简直就是人生百态。
狱卒大声喝道:“皇孙殿下来看你们了,你们一個个的都给我老实点。”
众人一听,有些官员哭着喊着:“皇孙殿下饶命,我从了太子,从了皇孙殿下。”
而有的则是冷笑的看着刘进,不为所动。
刘进没有理会,而是转头对狱卒问道:“丞相刘屈氂呢?”
“这边”狱卒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说道:“刘屈氂毕竟是丞相,因此太子殿下吩咐,令我等好好安置。”
说着几个人就来到了一个单间。
只见刘屈氂此时衣衫还算整洁,面容也不和其他官员一样那么蓬头垢面,多少有点丞相的风范,但依旧面带惊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