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墨被嗒嗒嗒地喝水聲吵醒了,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向房間角落的圍欄處,不出所料,草盒裡的乾草又吃完了,只剩下幾根賣相不好的乾草。
下次乾脆直接把草塞進籠子,塞滿半個籠子,這兔子體型是越來越大了,吃得也越來越多。
為了偷懶,沈文趴在籠子裡,仰著頭使勁地夠著滾珠水壺,連白眼都翻了出來。
「蠢得可愛。」傅墨見此,沒忍住,發出了聲,聲音有些沙啞。
正嗒嗒嗒地喝著水的沈文聽見傅墨的聲音,大耳朵一轉,停下來,透過臉側的眼睛,看到了身後正斜靠在床上的傅墨。
太好了,終於醒了!
沈文四條兔腿狂奔,如同脫韁的馬,一溜煙地跑到傅墨面前,一躍而上,直接跳在了傅墨的肚子上。
沈文爪子踩在傅墨的腹肌上,順著傅墨的身體往上爬,爬到傅墨的硬硬的胸膛上,然後用腦袋頂了頂傅墨的臉,伸出舌頭舔了舔傅墨的臉,用兔子獨特的方式安慰傅墨。
「你很乖,我沒事。」傅墨穿著薄薄的睡衣,也能感受到胸前兔子尖銳的爪子刺在皮膚上。
毛絨絨的兔子乖乖地蹲在他懷裡,用毛絨絨的腦袋蹭著他的臉,傅墨心裡一暖,用力地揉搓著兔子身上的毛,逆著毛摸著,把兔子身上的毛弄得亂亂的。
沈文感受著身上大力動作的手,凌亂了,它剛剛花了好久才把自己兔毛打理好的,又被弄亂了。
氣呼呼的兔子轉過身,用毛絨絨的屁股對著傅墨,然後接著直立起上半身,用爪子和舌頭順著自己的毛。
「拿屁股對著我,生氣了嗎?」傅墨看著那毛絨絨的屁股下面壓著一根短尾巴,用手輕輕扯著,扯出了一條長尾巴。
兔子的尾巴並不是人們經常看到的那種短短的圓圓的尾巴,事實上,兔子的尾巴也很長的,當然,比不上貓咪和狗狗。
它們的尾巴看起來短,是因為兔子用屁股壓住了大部分的尾巴,露在外面的,就只剩一個小圓點了。
長期被兔子用屁股坐著的尾巴,會因為慣性保持成一個形狀,翹翹的,緊貼在毛絨絨的大屁股上,看起來特別可愛。
「咳,你的尾巴好長,果然,大部分人對於兔子的認知是不正確的。」傅墨嗓子有點癢,忍著咳嗽,對著這只用屁股對著他的兔子說道。
當然了,大部分人類都把它們當食物,人類只需要理解如何吃兔子就好了,不需要了解兔子真正的習性。
野外被淘汰的兔子,也是各種生物包括人類的口糧。
想讓所有的大肉兔都成為寵物兔,這很難,甚至不可能實現。
沈文想著這個事實,心更塞了。不管不管,它是大肉兔,它也要是寵物兔。
「咳咳咳。」身後傳來傅墨壓抑的咳嗽聲。
哎呀,差點忘記了,主人還沒吃藥呢。
沈文猛地一甩屁股,跳到床頭櫃旁邊,試圖用嘴巴把藥叼起來,卻失敗了,嘴巴太小,根本咬不住。
「別亂咬東西。」傅墨見沈文的動作,以為它要像之前啃斷數據線一樣,要啃別的東西,連忙制止。
沈文背對著傅墨,心裡暗道,它可厲害著呢,怎麼會亂咬東西。之前那兩根線,是。。。。。。是意外,對,就是意外。
怎麼咬都叼不住藥,太大一盒了,沈文放棄了這個辦法,直接用腦袋頂著藥,把藥推到傅墨的手邊,然後再次用頭頂了頂傅墨的手。
沒等傅墨回應,沈文站在床邊,往下探著腦袋,然後小心翼翼地從床上跳了下去。
沈文把昨天張醫生放在牆角的水壺用腦袋推到床邊,裡面的水是溫的。
昨天晚上張醫生就把水放好了,可能是有別的用途,但是晚上張醫生在傅墨的要求下離開了。
今天早上沈文用它的專屬電腦查了一下用法,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把開關打開。
接著沈文氣喘吁吁地跳上了床。累死兔了,這東西太重了。
抬起頭,沈文就看到傅墨直直地盯著它,眼神里透露出它看不懂的情緒。
這是怎麼了?
「你真聰明,你是妖怪嗎?」傅墨用手抓住沈文,兩隻大手握住沈文的上半身,把沈文這樣抬起來,靠近他的臉。
傅墨的眼睛裡充滿著沈文看不懂的情緒,讓沈文覺得有些害怕,這是傅墨第一次用這樣的神情面對它。
它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妖怪,它只知道,從一出生起,它就叫沈文。
它只知道,它是一隻能看懂人類世界的兔子。
沈文把耳朵慫慫地貼在背後,眼睛直視著傅墨,眼裡滿是迷茫。
「就算是妖怪,我也養。」傅墨看著沈文的眼神變得深邃,他輕輕地把沈文放下,然後笑了出來,笑得很誇張。
這是傅墨第一次開懷大笑,沈文最多也只見過傅墨勾唇,從來沒見過如此大笑的主人。
嚇了兔一跳,沈文重豎起耳朵,舒緩著心情。剛剛突然那樣,它還以為主人發現它與別的兔子不一樣,不打算養它了呢。
咦,說不定是不想吃藥,然後故意這樣做,沈文想著它之前生病的時候,傅墨也是直接把苦苦的藥塞進它嘴裡,那滋味,簡直太難受了。
不行,主人也得吃藥,怕苦也得吃。沈文在心裡偷笑,然後更加積極地用腦袋頂著傅墨的手,示意傅墨拿起手邊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