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见顾景帆行为逻辑还算正常,苏岚都怀疑他是不是被鬼上了身。
她听不见里面的声音,叹了口气转身离开病房,不打扰他们兄弟之间的交流。
顾景舟眸光微动,心中缱转百回,隐有一种无名的妒火在燃起。
顾景帆毫不掩饰的爱意像一根刺,扎进了他的心里拔不出来。
偏生他还是自己的亲生弟弟,不能对他做什么。
要是换作他人早就被千刀万剐了,哪还有在他面前撒野的份。
顾景帆眸光微闪,“我已经认定她了,她和我两情相悦,你就不要再逼她了。”
两情相悦?什么时候的事?
顾景舟听不得这四个字,心脏闷闷的疼,疲惫的揉捏太阳穴。
思忖间仿佛看到了那个朦胧的身影,愣了愣神,笃定道,“不可能。”
顾景舟坚决的语气让顾景帆有些心虚,事实确实如此,但他此刻绝不能怯场。
“你比我更了解鸢鸢,她不会勉强自己,既然决定了嫁给我就证明她已经对我动心了。”
顾景舟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轻叩击床板,目光锐利如鹰隼。
“她不可能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顾景帆一针见血地戳穿他,“那她当初不也嫁给你了吗?你强取豪夺占有她让她成为你的女人,最后却抛弃了她。她不恨你才怪怎么可能还会爱你?”
一句句质问砸在顾景舟的心坎里,他顿时哑言。
沈鸢鸢嫁给她时应当是爱他的吧?她看着那套黑婚纱的眼神分明是渴望。
如果不爱,为什么愿意在书房门口替他拖延时间?
顾景舟唇瓣抿的紧紧的,眼底像是染上了血色一样变得通红,眉眼之间有戾气也有沉痛。
“我会重新追求她,直到她愿意接受我,成为我名副其实的妻子。”
他的态度很鲜明——我不会放弃,你别多管闲事。
顾景帆捻灭手里燃了三分之一的香烟,拿出纸巾擦拭指缝间残留的香灰。
“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形容你的偏执,你单方面非她不可,有考虑过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吗?”
他的眼睛亮的吓人,像是要吃人,声音带着颤抖,似乎极力克制着情绪。
“你是不是忘记了,她经历的所有痛苦都是拜你所赐!”
顾景舟的目光越过窗户,看向远处的风景,声音冷硬的好似淬了冰霜。
“她会回心转意的,我也会加倍弥补她。”
顾景帆站起身,语气霸道,“我一定要带鸢鸢走。”
视线落在自己残废的腿上,眼底浮出悲凉,“这条腿在十岁那年因为你废了,你在病床前对我的承诺都忘了吗?”
那段日子,是他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也是最铭心刻骨的一段回忆。
被钉满钢针的木板刺穿腿部的那刻,他觉得整个天塌下来了。
脑袋嗡嗡作响,耳朵完全失聪,最后不省人事的倒在了血泊里。
再醒来时,十岁的他躺在病床上。
医生说他的腿恢复了以后,走路走的稍微快一些就会一瘸一拐的。